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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第1页）

方拭非在他二人面前走了一圈，问道：&ldo;为何自己的宅院不住，要来住这里?院子是什么时候借给别人的?可知道凶手是谁?&rdo;

男人张口结舌，还紧张着，不知该如何讲述。困惑道：&ldo;官爷，我们要先回答哪个?&rdo;

&ldo;一个一个来。&rdo;方拭非，&ldo;在你家借住的那人姓甚名谁，来自何处?&rdo;

&ldo;我叫他胡老二。他从江南那边过来。是我的一位远方表亲。&rdo;男人补充说，&ldo;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我哪门亲戚，反正我爹是这么告诉我的。原本并不相熟，就他爹，带着他来我家，见过几面。可自我父亲去世之后，就完全断了往来。有二十来年了吧?他忽然过来求助，我也是很惊讶的。只是我父亲当年耳提面命地交代过，若他前来，能帮衬，就帮衬一把。我这也不好忤逆了他老人家生前的心愿吧?说要借助两天那就……借呗。&rdo;

方拭非：&ldo;他本名是什么?&rdo;

&ldo;本名?难道胡老二不是本名吗?&rdo;男人耸着脖子说，&ldo;这个，您不是为难我吗?我们这一代几人叫大名儿啊?都随意叫叫。&rdo;

方拭非：&ldo;那他做什么活计为生?&rdo;

&ldo;应当也是掌船的吧?反正他父亲是掌船的。就在江南与京师两地跑。&rdo;男人说，&ldo;他们这些开船的都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忽然暴雨，涨潮，船就给搁置了。停在河面上上不去又下不来。但挣得也多。那是以前运河还开的时候哩，他父亲会被人请去开船。后来河道不是不让随便开了吗，还能掌船，就得有点本事背景了。&rdo;

方拭非说：&ldo;他应该也是掌船的，他是这样跟我说的。&rdo;

男人悻悻跟了一句：&ldo;哦，那可真厉害。&rdo;

方拭非：&ldo;他父亲与你父亲相识，莫非你父亲也是掌船的?&rdo;

男人：&ldo;我父亲不是。我父亲就是在船厂帮忙点货搬货，给他们发发银两，是船厂里管账的。可后来船厂关了呀。&rdo;

&ldo;你父亲船厂的账簿你这里还有吗?&rdo;

&ldo;烧了。&rdo;男人说，&ldo;他嘱托我全烧了。&rdo;

&ldo;他不过是个帐房，还能将船厂的账簿全给烧了。&rdo;

&ldo;反正就是烧了。&rdo;男人说，&ldo;后来河上出事，整个船厂都关了。几人聚了一下，再未见面。&rdo;

方拭非皱眉，绕着二人正转了一圈，又反转了一圈。

两人跟着摇头晃脑。

方拭非停下问：&ldo;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rdo;

&ldo;我年纪不大他就去了。说是去江南行商进货，带着我母亲，可是一直都没能回来。&rdo;男人叹道，&ldo;那时的世道呀，京师去往江南的路上，难免会遇到些草寇。有些夺财就罢，有些残暴些非要夺命。他一直没回来，我就替他准备了后事。&rdo;

&ldo;你听过罗庚、李胥二等人的名字吗?&rdo;方拭非压下上身，目光灼灼盯着他道：&ldo;姓氏相同也可以。当初的船厂里，有没有这几个人?&rdo;

男人沉思片刻，随后歉意道：&ldo;可这姓氏来来去去不都那几个吗?您这样问我，我实在是想不起来。&rdo;

方拭非点头，严肃问道：&ldo;胡老二千里迢迢来京城，所求为何?他找到我，却根本没机会说出口。为什么?&rdo;

&ldo;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听他提过一嘴。好像是……&rdo;妇人揣着犹豫道，&ldo;好像是被灭门了?太惨了，一家全死了。他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十几条人命呐。只他一人侥幸得生。他说衙门不查此事，自己又忍不不了这冤屈，便辛苦跋涉到京师来申冤。你说能不可怜吗?&rdo;

方拭非：&ldo;照他来说，此等灭门大案，县衙已有判决，肯定会有卷宗递到刑部!&rdo;

妇人摇头：&ldo;这我不知道。&rdo;

方拭非深吸一口气：&ldo;你们初见到我时为何这样害怕?你们又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rdo;

&ldo;牵扯到人命的事情怎么能不害怕!&rdo;妇人拍着大腿道，&ldo;他当时非把我们赶出家门，还说如果他不告而别，我们就别管这事了，当一切没发生过。说得我们浑身发毛。后来我们悄悄回去看过，没看见人，想到他说过的话，这心里头寒碜呀，怕得发慌，怕他是被寻仇，到时候牵连了我一家。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了，又觉得可能会怕当成凶手，所以一直不敢回去。&rdo;

&ldo;他的确死了。死不见尸。&rdo;方拭非说，&ldo;除了我几人与凶手，恐怕没人知道此事。如今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已经死了。&rdo;

两人听得一愣一愣，满是后怕。

&ldo;我就说……我就说啊!&rdo;妇人握拳成锤，用力敲打着自己的男人：&ldo;我让你别借房子你偏借!现在怎么办?你还敢回去吗?这不是害人吗?&rdo;

男人不敢回手，嘴硬道：&ldo;你看他当时那模样，你说你不借，你这心过得去吗?&rdo;

方拭非回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ldo;我要听船厂的事情，任何的小事。&rdo;

男人叫唤道：&ldo;哎呀我真不记得了!&rdo;

&ldo;废话我也听!&rdo;方拭非掏出钱袋，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钱袋丢到一旁，说道：&ldo;赏银。&rdo;

二人眼睛都直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