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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啊?&rdo;苏慕来不及否认自己找过他，却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苏慕。还有，她到底是一个她还是他?

&ldo;你是男是女?&rdo;

&ldo;有什么所谓?&rdo;竹叶青冷冷地说，&ldo;从来只有我问别人需要，没有人关心我的身份。&rdo;

&ldo;你不是中国人吧?&rdo;苏慕玩世不恭地笑，&ldo;虽然你的国语说得很流利，但是不合语法，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

&ldo;这是因为我谈生意很少用说的，都是用看。&rdo;

&ldo;谈生意?&rdo;苏慕觉得头大，&ldo;我有什么生意和你谈?&rdo;

&ldo;你有，因为你运气坏。&rdo;

苏慕完全不明白这忽男忽女的竹叶青到底在说什么，&ldo;难道你能让我运气好转?&rdo;他问，&ldo;但是我又有什么可以给你做交换条件的?&rdo;

&ldo;灵魂和永生。&rdo;

苏慕决定闭嘴。这蛇人没一句话是中国话，甚至不是人说的话。是，每一个字都是中国字，可是组织在一起，偏偏就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他没一句可以听懂。

竹叶青已经将水晶球摆上了桌子，并且开始轻轻转动，念念有辞。

苏慕正想干涉，却忽然惊异地睁大眼睛，越睁越大，几乎不能置信‐‐他真的从水晶球中看到了影像，就像电视剧那样有剧情发展的影像，甚至还有动作和对白：

某年某月，风日晴和。

村头井台边，桃花开得很艳，荆钗布裙的农妇在井边汲水捶衣裳，有骑士牵着马经过，向妇人讨水饮马。妇人的心早就允了，口头上偏不肯那么顺从，戏弄着：&ldo;好大一口井，你尽管喝，何必向我讨?&rdo;

夹七夹八，无非是为了多说几句话，将这异乡的俊美青年看个饱。

武士却烦了，忽然掣出剑来，将木盆一劈两半‐‐我不喝水，你也别再想洗衣……

苏慕诧异：&ldo;竟有这样无理的人!且不解风情。&rdo;

蛇人妖媚地笑，只管轻轻地转动着水晶球：&ldo;看下去呀。&rdo;

水倾盆裂，妇人惊叫起来，围上前牵衣扯袖地纠缠不休。武士有武士的骄傲，断不肯对付手无寸铁之人，一身解术使不出来，被妇人们拉扯得十分狼狈。

幸有一个白衣束发的小丫环端着木盆走来，身形窈窕，面目清秀，虽衣着简朴而不掩其端丽。巧笑嫣然地，先盛了水饮马，又将手中的盆子赔与妇人，三言两语，了断一场官司。

武士施了礼，却并不道谢，只让马饮饱了，就此扬长而去。

妇人们围住小女子询问：&ldo;你把盆子赔了我们，你家主人处可怎么交代?&rdo;

女子收了笑容，凄然道：&ldo;明天又有赌赛，我抽签输了，成为赌注之一。一旦主人把我输给赌客，我明天就要永远离了这村子，交不交代都无所谓了。&rdo;

&ldo;赌注?&rdo;苏慕惊讶。

他隐约想起来：前朝时有一种赌法，叫做肉棋。却是以人为棋子。做棋子的女子艳妆，半裸，随着奕者的行棋时进时退，赢了则起舞献酒，输了则赌债肉偿，是一种极为&ldo;香艳&rdo;的奕赛，在前朝盛极一时。

如此说，那小丫环便是棋盘上的一枚肉子。却不知那一场赛，花落谁家?

灞河边，堆土为丘，画地为界，插木为桩，布置成&ldo;博局&rdo;的样子。

是真正的梅花桩。那一株株新木，是正在茁发的梅树主干，顶上削平了，枝杈还在，每一条都抽出灼灼的花来，彩带飘摇，金铃随风，随着女子的舞动铿锵作响。

女子们都只在十三四岁年龄，束发缠腰，虽是冰天雪地，身上却只着一件鲜艳的丝绸亵衣，赤足缠金铃，于梅桩上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