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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的是什么屁话!&rdo;顾远怒极,一把将白越推到集装箱上,&ldo;我想的是你!&rdo;
集装箱完全是冰冷的,那给人感觉很不舒服,然而白越却无暇考虑这个,他因为顾远的话语怔了一怔,就这样任他动作,没有说话。
&ldo;你要杀人啊!我不提你怎么杀人,有什么风险,你杀了人,这辈子杀人的罪行就洗不掉了,我相信你不会被抓到,可你晚上真的不会做噩梦吗?&rdo;
白越低了低头,仿佛稍微思考了一下,而后抬抬嘴角,说:&ldo;不会。&rdo;
顾远愣住,他听到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本该感觉愤怒可笑,但他这时候只是伸手将白越的围巾紧了紧。
白越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在遥远的那个城市里听说他的时候,在霍西川那里听说他的时候,他就是离经叛道的从不循规蹈矩的家伙,顾远的道德体系对他来说是不适用的。
霍西川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白越其实也未必是的。
他低下了头,叹息了一声,最后无奈地笑了,他轻轻对白越说:&ldo;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你做杀人犯。&rdo;
话说出口他觉得有点害臊,但谢天谢地白越并没有对他的动作表现出抗拒,白越抬着眼看他,用那双幽深的好看的眼睛看着他说道:&ldo;但我不做又能怎么样呢?警察放了他,等一个十年二十年的变数?&rdo;
顾远叹了口气:&ldo;他已经放过了你,还有我在这里,我绝对会帮你讨回公道,你没必要再牵扯到这种事里。&rdo;
&ldo;不可能,&rdo;白越语气尖锐起来,他斩钉截铁地说,&ldo;我不可能再让他碰你一下!‐‐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从这里逃走!&rdo;
顾远第一次看到白越如此凌厉的姿态,甚至那种姿态可能有一半是关于他。他怔了怔,只觉得心潮涌动,什么都说不出来,而白越也没有看他,白越的语气软下来一点,说:&ldo;你帮不了我,我也不相信你们警察还能做更多,警察做不到的事,那我来做。&rdo;
&ldo;你别这样倔,&rdo;顾远感觉一阵头痛,他晃了晃白越的肩膀,&ldo;警察做事情很多限制,这是你说的。但他们即使这样,也尽力要铲除霍西川了,霍西川落到今天,没有警察,单凭你跟李寄明,根本做不到!&rdo;
顾远想着语气便忍不住重了些:&ldo;你原先想当然做的事的结果,现在还不能让你记得吗!&rdo;
白越面色顿时更加苍白,他的瞳孔就像风暴中的海面,满是无法止息的波涛。
顾远看着他不自觉颤抖的嘴唇,知道之前的话还是戳中了白越最大的痛处,心中一软:&ldo;……抱歉。&rdo;
白越抿着唇摇了摇头,他的脸色苍白,只有一双眼还黑幽幽的,盯着顾远。
&ldo;我知道你不可能对霍西川下手,&rdo;白越冷冷地说,&ldo;我没指望过你。&rdo;
白越的声音清清冷冷的,顾远却觉得那声音好像变作了实体,直往他心里戳。
顾远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越。
白越避开他的目光,轻轻说了下去:&ldo;毕竟你喜欢他啊。&rdo;
白越的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要碎裂,顾远震惊地看着他,白越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目光低垂,看着远处的海与天。
&ldo;你到底在说什么……?!&rdo;顾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
第64章
白越转身对他一笑。
白越是个很少笑的人,他笑起来无疑是好看的,是将那些清冷和忧郁都轻轻拨开,露出他不易察觉的柔软姿态来。但顾远如今却无暇欣赏,只是愕然看着白越。
白越没有对上他的目光,却也能猜测到了他的反应。
&ldo;我知道你恐怕自己都不明白。&rdo;白越微微抬起嘴角,这时候他都不忘嘲讽,&ldo;你们这些肌肉男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rdo;
顾远语塞:&ldo;这根本就完全他妈的不可能!&rdo;
&ldo;不可能?&rdo;白越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他,他的眼睛明净而忧伤,&ldo;假如你不是喜欢他,你有那么多机会、比我更多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杀了他?凭什么他这样对待你还能获得你的退让和原谅?&rdo;
顾远的心简直堵成了一团,他觉得有人往他心里塞了海绵,并且疯狂在海绵里灌水。
顾远勉强抗辩说:&ldo;那是因为我是警察!我因为相信法律和公正来当的警察,我应当把他交给法律来裁判,如果我仗着自己有能力而杀人,我就配不上我为了当警察做的一切!&rdo;
&ldo;好,&rdo;白越没有打算和他争辩,他那双眼睛静静地盯着顾远,像玻璃一样的温度,像玻璃一样的质感,在那样的眼光下顾远的感情好像都无法隐瞒,&ldo;如果你没有对他有感情,那你曾经有那么多机会从他身边离开,你为什么不?那一次他快要死了不是吗?你还是在他身边留下来了,对我来说,他身边只有强迫和侮辱‐‐&rdo;
白越低头笑了笑,顾远头一次发现白越的笑容也会让人那么难受。
白越看着他,轻轻地说:&ldo;对你来说,或许是不一样的。&rdo;
白越的口吻非常温和,非常平静,但对于顾远来说,却无异于一把刀捅进他的心房,他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向他的脑海,叫他将白越抵在冰冷的集装箱上,白越的眼睫毛颤抖如振翅的蝴蝶,他心里却有一些暴烈的欲望,想要将这一刻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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