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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第2页）

“可不是，吓人的很咧。”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早那来收夜香的去敲门，就看见他家门口流了一堆红色的水。觉得不对劲，翻滚着跑来我家把门砸的山响，我家男人听他说了，赶紧跟着去叫门。敲了半晌没人应，我家男人觉的不对，这赖家可是买了不少奴才做活的。念着邻里一场，只得拉了人去撞门。结果一进去，哎呀，吓死人了，好大的院里歪七扭八躺了一地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再看那赖尚荣，他的头竟然整个掉在旁边，墙上全是红红的字，我小叔去看了回来说，全是一句诗哎，而且，你知道吗，他居然在笑，人死了怎么还会露出笑容，真是恐怖。”温和妇人说的一脸后怕。

“可不是，我也去看了，真是吓死人。那赖尚荣平日见人连嘴都懒得歪一下，死了倒是笑个不停，你说叫人咋不怕。”蓝衣妇人也跟着附和。

嘴里说着吓人，但这个妇人的脸上却满是欣赏好戏的满足心态。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们永远都会保持着一种免费戏剧的态度，议论别人的悲剧。哪怕，这场取悦他们的戏剧是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一顿胡聊之后，贾福暗暗整理出几个重点。

第一，赖家的确出事儿了，其余的人有没有死不知道，但赖尚荣的确是死了。

其二，赖尚荣平日性情高傲，又是个浪荡子，与周围人关系不亲近，但也无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死者的死状很奇怪，似乎不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

若王爷猜测没错，赖尚荣之死，只怕不仅与反噬有关，还和背后朝二爷动手的那些左道邪魔有关系。

贾福觉得不枉他和这些妇人闲扯半日，总算有点收获，不过，若能亲自进去看看，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贾福抬了抬头，发现这栋宅子因在街口，四周院墙极高就不说了。因出了人命官司，这会儿到处都是京兆府的衙役，还有不少出来看热闹的闲汉妇人，简直四面八方都是眼睛，他要想悄悄潜进去，怕是不容易。但要叫他此时就表明身份让衙役们放他进去，他又怕打草惊蛇。

他好歹是跟随贾珏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左右观望了下，便发现左面墙那儿种着一颗巨大的枣树。那枣树生的高壮，枝丫已经延伸到院墙里面，厚厚实实的绿叶舒展，能将视线遮挡的完全。

‘这赖家人，怕是看是棵枣树，所以没有砍了，只叫人在里头多巡逻，这会儿都忙着查案，倒是便宜我。’

贾福心里一动，趁着人不注意，就窜到树下，一个跃升，便踩在树身上进了院子。落地时如羽毛轻坠落，飘然无声。

只是他脚一落地，就踩着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提脚时感觉有黄褐色的液体滴落下来，溅出阵阵恶臭。

贾福忍住恶心，趁着此时角落处无人注意，顺着那一滩液体悄悄往赖尚荣所住的院子走。

一股恶臭散发出来，熏得贾福这个久经沙场的人几乎要呕吐。他憋住气，加快脚步，极不容易才赶到赖尚荣常住的外院书房。原本以为一路上肯定会碰到人，他想进来还得费些功夫，结果才发现京兆府来的人，不管衙役还是仵作，都蹲在这座院门口吐着。

‘没用的东西’

贾福不屑骂了一句昂首挺胸进了书房。

一进到书房，贾福喉管里就升腾起一阵翻江倒海。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跟着王爷，战场连活人都剥皮过，可此时出现在面前的一切，仍叫他浑身发毛。他再也忍不住，趁着此时无人掏出怀中一只纸鹤，掐了个指诀，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还请王爷速速过来。”

不过眨眼，贾福就感觉到头顶一阵清风刮过，再看时，已见贾珏身影出现在面前。他忙拱手行礼，“王爷。”

贾珏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他也想知道，过来探听消息的贾福，为何会不惜动用传音纸鹤，也要现在就将他请过来。

他收到消息时，还以为背后的妖魔就在赖家，正好让贾福撞上了，所以动用虚空术，立即赶了过来。但一到贾家上空，他就察觉到这赖家此时并无妖气，连厉鬼的戾气都没有，只有一丝淡淡的鬼气。

但贾福他是知道的，行事素来稳重，这又是头一次查探这种案子，若无事必不会叫他。

他倒要见识见识！

然而一进去后，贾珏也有刹那的愕然。

大片大片的血红盛开在潮湿阴暗的房间里，血色的河流蜿蜒成一道小溪，曲曲折折的盘旋竟然让贾珏有种熟悉的错觉。仿佛这条血色河流的弧度弯折依稀相识。虽然只是河流雏形，并没有真正河水的深度，依旧需要花费大量的血液，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

灰泥剥落的墙表，挂着细碎的灰屑，在压抑的氛围里刺刺掉落，吧嗒溅起一缕渺渺的灰，贾珏扭过头去，就看到满布的红色大字，反反复复的吟唱着同一种曲调，都是来自一首古诗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