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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交趾奇毒再现扬州（第1页）

在驶往丑府的马车上，胡岩给朱瞻域把脉，神色凝重，过了半晌，才缓缓地说：“从脉象上看，五爷的耳疾没有任何起色……或许，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听’，只不过是我们刚刚发现而已。”他一面指着自己的脖颈，一面解释。

“没有任何起色吗？”颜芊芸探出身子，望着胡岩，不甘心地重复说：“可是……”

“看样子，他这辈子都是聋子了。”这时，清泉转过身子说，他嘴里的话虽冰冷无情，他心里却很关心朱瞻域患的这个难症。

“你师父说了什么？”朱瞻域见他们三人的表情一致，开口问道。

颜芊芸转忧为笑，一边摆手比划，一边说：“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想到办法了！”

“哼！治病只有三脚猫功夫，骗人的功夫倒是上乘……”清泉白了颜芊芸一眼，不屑地说。

颜芊芸不理会清泉的话，笑容依旧地看着朱瞻域，眼睛里闪烁着一句话——“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丑府到了！”车夫掀起帘子提醒车内四人。

“终于到了，咱们快走吧！”颜芊芸迫不及待地说，一来，她觉得车里的气氛太尴尬，二来，她担心如意的病情。她的精力都集中在思考上，忘记拽起裙子，俯身时，一脚踩在裙角上，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马车去。她心惊肉跳地喊了一声：“啊……”

这时，她那两只悬空的胳膊突然被两股力量拉住，好像有两只绳索吊住她的胳膊，又像一只双翅被扣住的蝴蝶。她看了看左边，朱瞻域一手拽着她的胳膊，歪着头哂笑；她又扭头看了看右边，清泉拽着她的另一只胳膊，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真没用！”

她低下头，撅着小嘴，眼鼻一凑，心里苦不堪言。

丑员外早就等在府邸外，一见到胡岩便立即上前，拱手道：“胡神医莅临丑府，鄙人有失远迎。小女染病，鄙人六神无主，还请神医快快救小女一命！”

“丑员外言重了。您爱女心切，胡某十分理解。事不宜迟，还请员外带路，胡某尽快为令爱医治。”胡岩说道。

“多谢，多谢！”丑员外见到胡岩，心里悬着的巨石，落了大半。忽抬头见到朱瞻域，赶忙施礼道：“鄙人不知王爷驾到，失礼之处……”

“丑员外不必多礼，请胡大夫为令爱诊治是耽误之急。”朱瞻域打断他的寒暄，示意他为大家带路。

丑员外心怀感激，不再多言语，将众人一路引到三女儿丑如意的闺房。

竹青色的纱帘遮住几经雕琢的檀木架子床，众人仿佛从酷暑难当的夏日，瞬间来到一个清凉的世外竹林一般。

胡岩瞥了一眼女徒弟，颜芊芸立即上前，轻轻掀开帘幕，探头却见如意躺在那里，头上盖着湿布，脸色泛红，呼吸不匀，喉咙里偶尔发出丝丝的声响。“如意，如意……”颜芊芸俯身，一边将丝线系在她手腕上，一边轻声唤道。

“高烧不退，怎么都唤不醒，扬州的郎中都看遍了，一个个都说没法子……唉！”丑员外声音沙哑，一声长长的叹气声，传递出他心中无限的焦灼。

颜芊芸从纱帐中探出身子，安慰他道：“我师父和师兄看过不少疑难杂症，总会找到办法的。”

“好，好，请胡神医给小女瞧瞧，到底是有什么症结？”丑员外点了点头说。

胡岩通过丝线诊脉，瞥了一眼清泉说道：“这脉象颇似那日中毒的安夫人啊！”

“如意她中毒了？是什么毒？解药哪里能找到？我这就去……”员外听到胡岩的话，如盘中撒珍珠一般，劈里啪啦地问起来。

“据说，这是从交趾传到中原的一种奇毒，解药我们还未曾见过……”胡岩摩擦着手掌说道。

“我这就派人去交趾寻解药……”丑员外捏紧两个拳头，在胸前微微晃动，“对，多派些人！”

“老爷，莫慌，我想起一个人来，他一定知道这毒药和解药的源头。请等我们半个时辰……”颜芊芸说完，拉着朱瞻域往门外走。

“嘿？把话说清楚再走……”丑员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清泉赶紧扶住他，劝慰道：“老爷，莫急，安夫人服用解药后，我照顾过她，我知道找到一些缓解的方法，请允许我试一试。”

“好吧，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丑员外跌坐在绣墩上，垂着头，整颗心像被杀青的茶叶，翻来覆去没个着落。

我也愿学习蝴蝶，

一再的蜕变，一再的祝愿，

既不思虑，也不彷徨；

既不回顾，也不忧伤。

——林清玄《境明，千里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