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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ldo;你是说……&rdo;权仲白心中不禁一动，很多迷惑之处，似乎都有了解答。

&ldo;虽说你自己也有你自己的苦衷和追求，但在佩兰看来，&rdo;老爷子淡淡地道，&ldo;你不想娶她，肯定是她的天资才情、容貌为人并不足以打动你。她就是再好，你不动心也是枉然。你以为她面上风轻云淡，心里会不介意这点？有此前情在，你不主动有所表示，要她把你当自己人，难。&rdo;

老实说，头回见面，以权仲白惯见天下美色的眼睛，焦清蕙的美貌虽令他有些触动，但要说真个就心旌大动，那是胡扯。他看焦清蕙当时也十分瞧不上他，这彼此看不上的关系，在新婚夜后自然已经宣告终结。成了夫妻，夫妻该做的事，生儿育女、教养成人等等，两人也都愿意去做，从前的事那就不再算数了，被老爷子这一说，他才想到：是，对他而言，焦清蕙究竟怎么想他，他能看得清楚，可自己是拒婚的那一个，在他，话说得是真心实意，在焦清蕙心里，她可未必是如此想的……

老爷子见他发怔，语气更淡，&ldo;夫妻间的事，关系着你们这一辈子。你们两个所求之物，几乎南辕北辙，不互相协调商量，那怎么行？蕙娘从前往事，只能心证处很多，问我，不合适，还是你自己问你的妻子更好些。&rdo;

话题到此，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老爷子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蕙娘不说，自然有她的理由在。没准就是还不信你这个做相公的，要说缘由呢，简单，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摆在这里的，蕙娘什么性子，摆在这里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了，余下该怎么发展‐‐你自己参详吧。

见权仲白还在发怔，老爷子换了个话题，&ldo;小牛美人身子骨还康健吧？&rdo;

&ldo;还成。&rdo;权仲白也回了神，字斟句酌，话说得很审慎。&ldo;宫里诸主位，情况都不错，东宫身子骨也好，都好。&rdo;

&ldo;二皇子那个情况。&rdo;老太爷压根就没理会东宫，&ldo;也比较复杂……这究竟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小牛美人‐‐&rdo;

&ldo;这个，只能说有猜测。&rdo;权仲白也明白老太爷的意思：当年牛淑妃这一胎，怀得是疑云密布。孩子落地之后，小牛美人忽然就进了宫得了名分‐‐那可不是选秀的年份，事前也没听说牛家献美。这背后的故事，就很耐人寻味了。&ldo;当时虽是我在扶脉，可重帘阻隔，这手腕是谁的，我也没有过问。不过，似乎皇上并不介意此点，最近对牛家、淑妃娘娘，倒都是关爱有加。&rdo;

&ldo;皇上是预备要大用杨家了。&rdo;老太爷叹了口气。

屋内沉默了片晌，见权仲白没有接话，老太爷微微一笑，&ldo;陪你儿子去吧，以后多陪你媳妇回回娘家……她母亲和几个姨娘，终日寡居也是无聊，今天给她生母过小生日，一会席间，你要有所表示才好。&rdo;

权仲白便起身告辞，退出了屋子。老太爷往后一靠，眸光闪闪，沉吟了也不过片刻，蕙娘就进了屋子。

&ldo;祖父。&rdo;她给老爷子请安，&ldo;大半年没见了，您可还安好？&rdo;

两祖孙真是有日子没见，蕙娘虽然跪在当地，但面上的担忧、思念、委屈、激动，老爷子哪里看不出来？饶是他心坚似铁，此时亦都要鼻子一酸。&ldo;吓着了吧‐‐人没有事就好！&rdo;

虽说没有见面，但蕙娘的情况，老太爷自然了如指掌：有些事，廖养娘瞒着四太太、三姨娘，却不敢瞒着他。蕙娘在祖父跟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廖养娘等心腹下人能知道的，老太爷自然清楚，他点评，&ldo;别的都安排得颇妥当，就这抢着送信一举，大无道理，简直都不像是你的作风。背后可有隐情？&rdo;

蕙娘没把权仲白想要调查毛三郎的事瞒着祖父，&ldo;这件事和他，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没见过这么着急揽事上身的人。可答应了不能不给他办到，耽误一点自己的事，那也只能耽误了。&rdo;

老人家恐怕也没想到这一招，一时亦不禁托腮沉吟，走神了许久，才把话题给拉了回来。&ldo;见过令文了？&rdo;

&ldo;见过了。&rdo;蕙娘眸光微沉。

老太爷不动声色。&ldo;说得服了？&rdo;

&ldo;服了。&rdo;蕙娘说，&ldo;现在正在哭呢，四姨娘过去了。想必日后，也不会再闹脾气了，我和她把话说得很清楚……她到底还有几分灵性，该怎么做，心里还是有数的。&rdo;

&ldo;哦？&rdo;老人家不免少少动容，&ldo;怎么，虽然知道有你出马，她多半还是会服，可这也太快了吧。&rdo;

&ldo;以她那点能耐，想帮她都没法帮，&rdo;蕙娘也有几分无奈，&ldo;问她想不想逃婚，她又舍不得这万丈软红。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还想怎么办？她又不是公主……就是公主，那不也正准备和亲吗？认清这一点，自然也就消停了。&rdo;

要逃婚，真是说来简单，焦令文自小锦衣玉食，心气是高的。这一逃出去，从此就是另一番天地，蕙娘能养她一辈子，却不可能和她再见几次面了。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她连京城都不能回，独自居住在京外，有家不能回，有亲人等于没亲人，她怎么去说亲，她说给谁？割舍了现有的一切，去换取一种似乎也并没有更好的生活……该怎么选，似乎也很清楚了。

而蕙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闹什么脾气？再闹下去，就真是强词夺理了……文娘忍了两个多月的一场眼泪，终于流作倾盆雨，这会正窝在四姨娘怀里，听她轻声呵哄呢。蕙娘却着实没这份柔情，她还得过来见祖父呢。

见老人家捻须不语，唇边隐约含笑，似乎对她处理文娘一事快刀斩乱麻的手段颇为赞赏。蕙娘便替文娘求情，&ldo;她不想过去，其实多少也是因为妯娌陪嫁多。您也知道，她这心高气傲的性子‐‐&rdo;

&ldo;该有的不会少给她。&rdo;老爷子脸色一虎，对蕙娘有多欣赏，对文娘就有多失望。&ldo;她若想要更多，得自己来和我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