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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拉上了黑色的土布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也别说,昨天晚上被蚊子骚扰了一夜,现在困意马上就袭了上来。不一会,屋里就响起了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五点半的时候,王劳模叫醒了四人。他们五个人一起走向了村外的山腰别墅赵家大宅。
走到大宅门前,余光特意往后望了一眼。果然,在夕阳的映照下,对面远处两匹连绵起伏的山峦叠合在一起,交汇的地方还有一面湖水,正反射着粼粼的波光。波光泛着橘红色的光芒,如鱼鳞一般缓缓移动。绿色的树,金色的阳光,白色的湖水,糅合在一起,显出了一片安详宁静的氛围。
王劳模敲了敲兽环,几声沉响后,门开了。老陈头站在门内,必恭必敬地说道:&ldo;欢迎欢迎,赵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等你们呢。饭还有一会才弄好,我先领你们去和赵先生摆谈摆谈。&rdo;
门里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回廊,回廊两边是一个人造的荷塘,翠绿色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池塘,其间若干或洁白或艳红的荷花正亭亭玉立在叶片之中,还有几只蜻蜓在塘中点来点去。
老陈头走在最前面,他的一只脚稍微有点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落在地板上的脚步也是一轻一重。
穿过了回廊,就是一幢中式的别墅。
别墅的左边有一间很小的土墙房子,门紧紧地锁着,但是隐隐可以听到了狼狗在里面低沉地吠着。
翁蓓蓓听到狗的低吠,心不由得紧了一紧,脚步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老陈头回头一看,似乎瞧出来了翁蓓蓓的不安。他连忙大声地叫道:&ldo;黑贝!闭嘴!有贵客来了,你还叫什么?又不是有小偷来了!&rdo;他的小偷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似乎别有什么深意。说也奇怪,关在小土房里的狼狗仿佛听懂了老陈头的话,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书房中,看到了赵连蒲,余光等人都吃了一惊。
赵连蒲作为一个著名推理小说作家,成名已经好几年了。可现在亲眼看到,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赵连蒲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披肩的长发显得很是飘逸。戴着一副无边眼镜,脸瘦得像是刀削过一般。两只眼睛因为长期熬更守夜而布满了血丝,眼圈微微有点肿。在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word文档没有顾忌地打开着,晃眼看上去,可以看到粗黑体的标题上大大写着《夜葬》两个字。
吴勇好奇地问道:&ldo;赵老师,您也关心夜葬这个民间的丧葬习俗啊?&rdo;
&ldo;呵呵。&rdo;赵连蒲浅浅一笑:&ldo;我对夜葬的习俗哪里能有你们这样的专家了解得透彻。我只是住在这里,多少对夜葬有一定的认识。我准备把一个凶杀故事的场景搬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而夜葬正好是一个启承的背景。&rdo;
&ldo;厉害!厉害!不愧是赵老师。&rdo;沈天赞道。
&ldo;哪里哪里……&rdo;
&ldo;那赵老师是怎么看待夜葬这种民俗现象的呢?&rdo;吴勇把话题引向了余光也感兴趣的地方。
赵连蒲啜了一口清茶,道:&ldo;事实上,我并不关心民俗的由来,我只关心现象。我只是把这种现象当作我文章里的一个道具,让现象为我的故事服务。就这么简单。&rdo;
余光一笑:&ldo;不错不错,赵先生的确说到了问题的本质。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人,真的没什么意思,老是想搞清若干年前某些事的来龙去脉,而事实上就算我们了解了这些,也不能在现实世界里给经济生活社会生活带来什么益处。我们只是一些在旧书堆里乱翻的半老头子。但是没办法,现在我们的课题就是来了解夜葬习俗的方方面面。如果说我们能有什么结果,如果能帮到赵先生的小说增添些微的细节,也算我们的工作有了实际意义。呵呵……&rdo;
赵连蒲忙道:&ldo;余教授过谦了,呵呵……&rdo;
&ldo;哦,对了,赵老师。&rdo;吴勇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ldo;您这里有笔记本电脑,家里又安了电话,怎么不用电话线上网传文稿,还要走五个小时的山路去镇外的网吧去传呢?多耽误时间啊。&rdo;
赵连蒲笑了笑,答道:&ldo;我也知道在家里传文件很方便的,但是老在家里呆着,人会发霉的。在山路上走走,吹吹山风,不仅仅可以清醒头脑打开思路,也是一种最好的运动方式。在网吧里挂上qq,一分钟不到就可以把十多万字的东西传给出版社。在家里拿这破拨号,看着传送速度一动不动,我会更闹心的。呵呵……&rdo;
谈话的氛围在瞬间中就和谐融洽了,一片和风细雨中,老陈头走进了屋,对屋里的人说道:&ldo;赵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客人们入席吧。&rdo;
&ldo;好,好,好。&rdo;赵连蒲站起身来,引着大家走进了饭厅。
在岁寒三友的屏风后,一张红木大圆桌。桌上的菜不多,但都很精致。素炒青笋,青椒苞米,尖椒肉丝,枸杞全鸭汤,生煎豆腐,辣子回锅肉……清淡但也不失营养,满桌的香气袅袅飘在屋里,满屋生香。
余光等人不由得感觉舌下绽开点点津液,食欲顿时大开。
&ldo;各位,我这管家老陈头当年可是城里风来楼中有名的大厨,炒得一手好菜。今天大家可有口福了。&rdo;赵连蒲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大家用膳,他客气地把汤匙插进了鸭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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