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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郑建军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见里面放着一些药瓶和药盒。他先让王卫红拍了照片，然后小心翼翼地逐个拿起来，查看一番，再交给王卫红，让其放在专门的塑料袋里并做好记录。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一切都是照章办事。

最后，郑建军掀开床上的被单和毛毯看了看，又拿起枕头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然而，就在他把枕头放回原处时，一点细微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那是纸张折动的声音。他把枕头翻过来，用手轻轻按压一遍，然后从枕套内摸出一张折叠的白纸。他把纸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只黑色的蝙蝠。

郑建军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举到眼前，从正面看了看，又从反面看了看，然后递给王卫红。&ldo;a4复印纸，蝙蝠画得不错，够专业的，对不对?&rdo;

王卫红接过纸来，也前前后后地看了一番，&ldo;确实画得不错。可就是样子挺怪。有意思吗?&rdo;

&ldo;难说。不过，看人家藏得这么小心，还真有点意思。人家稀罕的东西，我们也得稀罕。对不对?&rdo;这&ldo;对不对&rdo;是郑建军的口头禅。由于刑警队的人都习惯于把郑队长简称为&ldo;郑队&rdo;，所以每当郑建军给刑警队开会讲话中说到&ldo;对不对&rdo;的时候，下面准有人小声答茬说&ldo;正对&rdo;。

&ldo;哪个&lso;人家&rso;?&rdo;

&ldo;在这床上睡觉的人呗。还有谁?&rdo;郑建军看了王卫红一眼，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ldo;啊，你问得也有道理。别人藏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rdo;郑建军若有所思地说，&ldo;那可就是孙飞虎死后的事情了。对不对?&rdo;

&ldo;为什么?&rdo;

&ldo;谁要是在我的枕头里放这么张纸，我准睡不着觉。你能睡着吗?&rdo;

&ldo;没试过。&rdo;

&ldo;回去试试，有好处。&rdo;

&ldo;记下来吗?&rdo;

&ldo;当然。我们现在是两手空空，有什么拿什么，别嫌麻烦。这个案子，说不准人家要什么。对不对?&rdo;

&ldo;这个&lso;人家&rso;又是谁呀?&rdo;王卫红明知故问。

&ldo;我怎么知道!&rdo;郑建军向浴室走去。

王卫红瞟了郑建军一眼，笑了笑，&ldo;那也不能连床都给搬走吧?&rdo;

&ldo;没准儿。先封起来再说。&rdo;郑建军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ldo;跟谁撒气哪?你可是队长。&rdo;王卫红早就觉得郑建军今天的气不顺。

郑建军看了王卫红一眼，没有说话。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头。对世道不满，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何况还是在下属面前。他喘了口大气，站在浴室的大镜子面前，冲自己笑了笑，算是调整心态。

郑建军和王卫红勘查完室内现场，又在走廊里看了一圈。郑建军来到走廊东头那间锁着的小屋门前，看了看，问跟在身后的女服务员：&ldo;这间不对外吧?&rdo;

&ldo;是的。&rdo;沈小姐点了点头。

&ldo;给&lso;黑云仙&rso;留的?&rdo;郑建军又问。

&ldo;您以前来过我们宾馆吗?&rdo;沈小姐的目光中带着惊奇。

&ldo;没有。&rdo;

&ldo;那您怎么知道的?&rdo;

&ldo;猜的。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会猜。有时也猜不好，瞎猜。要不，我给你猜猜?&rdo;

&ldo;我有什么好猜的。&rdo;

&ldo;比方说，你有没有对象。&rdo;

&ldo;别净跟人家小姑娘逗闷子。&rdo;王卫红在一旁说，&ldo;你看人家脸都红了。&rdo;

&ldo;噢，我忘了，这儿还有一位大姑娘呢。&rdo;郑建军用手敲了敲那小屋的门，又问服务员，&ldo;能进去参观参观吗?&rdo;

沈小姐说：&ldo;那得去找经理要钥匙。我们也进不去。&rdo;

&ldo;那么复杂!算了吧，下次再说。&rdo;

郑建军向沈小姐表示感谢，然后和王卫红带着提取的物品向楼下走去。在黑云仙楼与红云仙楼之间的那个天井处，他们遇到了吃饭归来的李艳梅等人。由于郑建军和王卫红都穿便衣，所以那五位游客没有注意他们。

郑建军和王卫红来到经理室。郑建军对冯大力说他们想借一个房间，和那五位游客谈话。冯经理非常热情，立即带他们来到红云仙楼的二层，让人打开一间会议室，供他们使用。冯经理走后，郑建军和王卫红商量一番，然后王卫红便打电话给黑云仙楼的服务台，请二楼的五位游客到主楼二层的会议室来。

李艳梅等人默默地走进会议室，眼睛里带着探询的目光。众人坐下之后，郑建军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面带微笑地说：&ldo;各位，你们都是大学者，大作家。如果我跟你们说什么&lso;久仰大名&rso;，你们绝对接受，还很自然。为什么?到这份儿上了。但是我不能说，因为我确实没有&lso;久仰&rso;。对不对?这不是说你们的名气不大，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这人知识面太窄，孤陋寡闻。你们那些学问，什么佛学、美学、诗学、玉石学，太深，我不懂，也不能装懂。就法学还沾边，但是也缺乏系统的学习。对不对?这就是我首先要说的一点。还有呢，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正题了。&rdo;

郑建军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打开来，看了看，继续说：&ldo;我想你们已经猜出我们来的目的了。对，就是关于孙飞虎死的事情。通过刚才的话，你们也都看出来了，我这个人喜欢直截了当，不爱绕圈子。浪费时间，对不对?医院的尸体解剖报告出来了。他们没想到，大概你们也没想到。孙飞虎不是摔死的，而是中毒死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