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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2页）

传之为笑言者有之。

以其为标榜者亦有之。

传入未央宫的时候，鸾刀气的双颊发红，目似要喷火：&ldo;这女郎好大脸面，她以为仗的是谁的势?再不知天高地厚，也总该有些廉耻。&rdo;

&ldo;心比天高嘛。&rdo;朱晏亭执卷在手，态度淡淡的。&ldo;她也不是冲着郑家去的，那日和她撕破脸，她或许是凑最近长安的热闹，败坏孤的名声罢了。&rdo;

&ldo;真是兰舒云教出来的好女儿，竟敢存这样的心思。&rdo;鸾刀咬牙道：&ldo;殿下的杀伐果断哪里去了?何不将这女子一杯鸩酒鸩杀了事，太后还能为她撕破脸不成?何故放任她如此兴风作浪。&rdo;

朱晏亭懒躺矮榻上，眼睫微微一动，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望向远处兰锜上横陈的雕弓玉剑。

只看了一会儿，重新又执起了书。

&ldo;孤很久没有拿剑了。&rdo;

灯耀她面上，双眸饧然：&ldo;长安不是章华，杀人又不是杀鸡宰羊，何必血淋淋。&rdo;

鸾刀不满她的态度，将雕弓取下来用手绢擦拭，轻叹道：&ldo;殿下，说句僭越的话，从前长公主殿下可从不怕甚么血淋淋，这才挣下了章华的基业。一味地心慈手软，是做不成事的。&rdo;

朱晏亭想到了什么，忽来了兴味，掩卷问：&ldo;鸾刀姐姐知道吗，母亲生在长安、长在长安，为何后来再也不回长安了?&rdo;

鸾刀侧头思索，道：&ldo;……这，长公主说过，章华才是她的家。&rdo;

&ldo;母亲的亲人不都在长安吗?&rdo;

鸾刀将雕弓放在案边，笑着坐在她的榻边，伸手轻轻抚她垂到肩头乌云一样的秀发，且笑且言：&ldo;因为……因为有殿下啊。&rdo;

朱晏亭若有所思的倚靠过去。

鸾刀跟随齐睠许多年，有些微小的动作和神态与齐睠有些相似，她忽感留恋，将面颊贴到鸾刀肩窝里，怔怔不语。

&ldo;若说朱恪那愚夫有甚么用，大抵就是让长公主有了你，她那样一个杀伐决断的人，抱着小殿下不知怎么爱惜才好。&rdo;

鸾刀歪着头，面上笑出两个酒涡：&ldo;也只有这一点，奴还算感激他。&rdo;

鸾刀抚着她。这些话朱晏亭固然都听过多遍，却也入神的再听了一遍。

椒房殿内，笑声渐隐。

同样的消息传到长信宫，郑太后先是不信，召宫人细询，复令周容急至长信宫商议。

郑氏开国有功，颇有渊源，累获邑封，并非拿不出万斤黄金聘妇。

周容面有难色：&ldo;非不愿，实不妥。&rdo;她慢慢提太后数：&ldo;昌邑侯聘妇，礼三千金;广陵侯聘妇，礼三千五百金;宣平侯聘妇，礼五千金，这已是奢靡，惹人非议了。再往上数，圣上的皇叔淮安王，那样疼爱殷夫人的母亲，举淮安国之力大婚，也只敢拿出八千斤黄金的聘礼。丞相今不过侯爵，焉能惹眼至此?俗话说，得意莫高喧，怀宝莫招摇，我家即便拿得出，也万万不敢拿出来。&rdo;她叹道：&ldo;那女郎再如何，也该私下商议一句，这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应承不是，不应承也不是，哪里是贵家高门的做派，岂非让皇后殿下也颜面扫地?&rdo;

郑太后面上波澜不兴，缓缓道：&ldo;朱令月本是继室所出，生母是明贞太主的奴子，又与皇后不和，聘给无伤实属高攀，自己底气不足，自抬身价，其实也聪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