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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远微楞,莫名接过。
沈悦没再说旁的话,又赶紧捂紧雨衣,在大雨中快步跑回了马车处。
‘车夫’轻‘嘶’一声,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他不是瞪沈悦,而是瞪自己家那尊‘大佛’,竟然……收下了……
“劳烦了。”沈悦已折回,遂又踩着脚蹬上了马车,朝他道谢。
“哦……”‘车夫’只觉她这身雨衣怎么可以捂得这么严实,除了一双眼睛,似是根本看不出何方神圣。
但王爷竟然将她手中的伞收下了!
卓远吩咐过的事情,‘车夫’顾不得多想,一幅活久见的神色驾车驶离。
良久过去,卓远还撑着伞立在原处,目光迟钝得目送着马车远去,其实马车早已消失在街巷处……
他讨厌下雨,尤其是暴雨……
一场暴雨,可将整个战场都冲刷成血色,兄长拎刀立在他身前,朝他吼道,“走!卓家总要留一个!家中还有多少孩子要照顾!”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卓远微微敛眸,遮了眼底猩红。
再睁眼时,目光看向手中的伞柄,伞柄上刻了一个“悦”字。
卓远想起雨衣下,那双清亮干净的眸子。
大雨倾盆,梁有为在屋檐下焦急徘徊,等着传唤。脚下的鞋都湿透,也浑然不觉。
他实在走投无路,眼下,他能想到能从威德侯府救人的,许是只有殿下了……
焦头烂额中,一个侍女模样的开了苑门,“进来吧。”
梁有为如释重负。
不起眼的苑落长廊里,每隔一处就站着一个手持佩刀的侍卫戍守,梁有为不敢抬头多看,只低头跟在侍女身后。
行至外阁间,侍女通传后,梁有为朝屋中人下跪,“殿下,小人知晓不应当来求殿下,但小人实在走投无路,小人家中就一个儿子,被威德侯府扣了几日,若是再救不出来,许是性命都丢了。小人知晓殿下也有难处,但求殿下看在小人早前给殿下打探京中不少消息的份上,救救小人的儿子……”
梁有为磕头。
涟媛放下手中修剪腊梅花枝的剪子,温声道,“梁叔,起来吧。”
梁有为还是伏地不起。
涟媛轻声叹道,“梁叔,我听说威德侯府的事了。我已请人帮忙去要人,只是你同威德侯府的梁子结下,日后不能再留在京中替我露面,我会让人安排调令,送你去单城,日后,就不要回京了……”
梁有为诧异抬眸,“殿下?”
涟媛扶他起身,“梁叔,你同威德侯府的梁子结下,在京中便不是眼生的人,也不适宜再替我暗中做事,反而惹人眼目。你去到单城是一样的,单城附近没有我的眼线,眼下京中的局势并不明朗,单城看似偏远,实则是要地,你替我去单城,反而更好……”
梁有为泪流满面,“谢殿下。”
涟媛又道,“回去吧,梁业应当回家中了。”
梁有为再次叩首。
马车在梁宅处停下,似是大雨也初停了。
沈涵生听到马车,出来开门,见是梁业和沈悦从马车上下来,“表哥!”
沈涵生激动扑上前去。
梁业身子本就单薄,又被关了几日,沈涵生这么一扑,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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