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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便大踏步朝裴宁和小鱼走去,小鱼看到了爹爹跟哥哥,兴奋极了,正高兴的用力招手,小脸上神采飞扬。
周瑾看着周珏的背影,一时语塞。
他自小便对感情之事有些避讳,从不会轻易开口,一如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他们的相处模式,让他并不知感情如何表达,说起情爱,全都讳莫如深。
这么些年,他身边唯有裴宁不一样,她偶尔会勇敢的表达自己,情感温柔细腻,如无孔不入的绵绵春水……
周瑾才察觉到自己这点竟然连儿子都不如,不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他见裴宁不咸不淡地跟他说话,果真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兴致缺缺,“等再过几天,天气凉快些,咱们收拾下回宫吧,想必义馆里也积攒了不少事。”
裴宁转头,眼里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好,我会去安排。”
夫妻两这么些天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周瑾此前不太理解,明明他已经在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事,裴宁却不领情,甚至能感觉到越发烦躁。
今天周珏倒是点醒了他,原来还是方式错了,即便他懂人心、知谋略,可他真不太懂自己的妻子。
想起裴宁对着那个玉树临风温柔和煦的状元郎笑的爽朗的画面,他不由深吸一口气。
……
当玉京城里的枫叶已经开始大片泛红,本来应该凉爽的天气却依旧炎热。
隋愿不是个心里能忍住事的人,离上辈子最后的时日越近,她就越烦躁,连带着顾之恒也越发看不顺眼。
这天顾之恒拿着一本书正看得仔细,隋愿心里有一股气怎么都下不去。
“宁安侯又在看书呢?”隋愿扭着腰走到近前,阴阳怪气,“你最近不需要出门么?譬如要去哪里接人啊,或者是某个地方有人等你……”
顾之恒满脸无奈,他真的不明白隋愿到底在说什么。
“阿愿,我要过几天才去兵马司。”
他说着就站起来,搂着隋愿的腰身,嘴巴就要亲下去,这些天隋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只能在夜里卖力的伺候,好在狠狠伺候一次,隋愿就能消停两天。
隋愿一把推开他,心里越发不得劲,上辈子就是去兵马司,回来的前一天,连一声招呼都不打,那妇人就径直送到了家里。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两辈子了,她的性子真的拗不过来。
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小气、爱拈酸吃醋、爱嫉妒、只知道情情爱爱的小女人,她永远都做不到裴宁的大度温和。
不行吗?
大周有哪条律法规定了不行吗?
隋愿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这辈子还子虚乌有的事儿,现在就发泄在顾之恒身上,每次吵完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是在意这个臭男人,所以才这么介意的。
她也压根不想开口问他,一开口恐怕就打草惊蛇了,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跟顾之恒什么关系。
这些日子,她做什么都没劲,好在裴宁从行宫回来了,义馆那边的事儿她也能歇息几天。
就这么白日里趾高气昂地吵吵闹闹、夜里被磋磨得哭哭啼啼,过去了几天后,顾之恒终于要出发去兵马司。
出发前夜,隋愿吃过晚饭后就开始发呆,让丫头下去后,自己坐在梳妆镜前梳发,一直在想上辈子的事儿。
上辈子自己死后,顾之恒因为弑帝,肯定是随她一起赴了黄泉,那孩子怎么办呢?还有他是怎么死的呢?也是被凌迟处死的吗?会不会很疼……
若是,若是这辈子运气又不好,自己还是死了,那可怎么办?顾之恒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顾之恒躺在榻上,手里的书拿起放下好几遍,才看到隋愿捏着梳子正发呆呢。
他想了想,还是起身,搬了椅子坐在隋愿身后,又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准备给她梳发。
忽然一滴泪落在虎口,烫的他手一抖。
“阿愿。”他急忙转过她的身子,借着烛光才看到她不知何时竟满脸是泪,心里瞬间就慌了。
“阿愿,怎么哭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他还就此事专门询问了大夫,大夫说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情绪确实是会有波动,可能会多愁善感,也可能会脾气暴躁,情绪十分多变,做丈夫的还是要多多包容。
隋愿倒在他怀里,哭的很大声,“顾之恒,若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啊?”
顾之恒被她这话吓得半死,抱着她满脸紧张,“阿愿,你怎么了?怎么就要死了?呸呸呸,瞎说,我们还没过够,还要白头偕老呢。”
隋愿哭的情难自禁,又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这么久过去,她肯定相信顾之恒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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