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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ldo;兄长来晚了！&rdo;美少年见紫衣男子满脸怀疑，赶紧对李牧使眼色。

李牧在两人脸上扫一眼，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道：&ldo;有点事耽搁了！&rdo;换做平时，他绝不会理会这些无聊的琐事，可不知为何，美少年那祈求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紫衣男子虽然满心疑惑，可听得李牧这么说也不好再强求，只是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了，道：&ldo;如此不如请兄长一同去亭中略饮几杯&rdo;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牧冷冷地打断：&ldo;不去！&rdo;

紫衣男子吃了个瘪，可眼前这位兄长八尺之躯，铜筋铁骨，刀剑在配，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还是个他惹不起的练家子，无奈之下只好讪然施礼离去。

美少年见紫衣男子走远，才感激不已地对着李牧施礼道：&ldo;多谢兄长相助！&rdo;

&ldo;不必！&rdo;李牧看一眼美少年，他的眼珠是很特别的深绿色，赵国三面邻胡，自晋初以来，上至王室下至民间，中胡通婚甚为平常，这少年想必是有着中胡血统的贵族少爷，只是这么如湖水般幽绿的双眼即便在胡地也是不多见的。

&ldo;小弟姓常，名离，分离的离，兄长可唤小弟阿离。兄长如何称呼？&rdo;这阿离也不问李牧是否同意，自顾自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ldo;姓李。&rdo;李牧道。

&ldo;李兄！&rdo;阿离对李牧拱手施一个礼，又吩咐侍从把一个筐箩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布包，解开纽结递给李牧，道：&ldo;李兄想必已旅途多日，这是小弟亲自做的一点吃食，李兄不嫌弃的话，请尝尝看。&rdo;

李牧不说话，也不伸手去接阿离递过来的东西，只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阿离。阿离那浓密的睫毛象两把小羽扇，随着他说话时脸上表情的转换而不时颤舞，李牧恍惚有一瞬间的眼花，竟觉得这阿离是身着男装的妙龄女子。

阿离见李牧如此回应，前一刻还放着光彩的眼睛陡地黯淡了下来，宛如受伤的小兔，满脸的怅然与失落：&ldo;李兄是不喜欢阿离，还是不敢吃阿离做的东西？&rdo;

像是感染了阿离的忧伤，李牧的心居然也生起了几许莫名地伤感。他盯着阿离手上那一个个像花儿一样的东西，沉默片晌，问道：&ldo;是何物？&rdo;

&ldo;是阿离刚学会做的，还没有起名字呢！&rdo;阿离的脸转得比那六月的天还快，明明是阴阴沉沉就快下雨，一眨眼又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了。&ldo;阿离先吃一个，这样李兄就不用担心了。&rdo;他随手拣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

见阿离恢复笑脸，李牧的心也随之舒缓了不少，他自认自己一直都是个冷漠无心的人，不明白为何会由着一个毛头小子牵绊了心神。他也拿起一个，一口咬下去，丰盈的汤汁瞬间在齿间迸溅开来，韭菜的清香盈盈于口，肉糜和着韭菜的鲜甜淌过喉咙，感觉象是吃下了满满一个春天，李牧不禁扬起了眉。

&ldo;如何？&rdo;等不及李牧咽下，阿离立刻张大双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李牧问道。

&ldo;不错！&rdo;李牧是个吝啬夸奖的人，不错二字于他已是非常好了。

&ldo;只是不错而已啊！&rdo;看阿离的表情，很明显，李牧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ldo;其实……挺好的，清新可口，香甜多汁，咸淡相宜！&rdo;李牧看阿离的脸都快委屈成干馍馍了，这才补了这一堆的赞益之词，他不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只是不习惯。

&ldo;真的？&rdo;果不其然，阿离又笑了。

李牧眼里闪过一丝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ldo;李兄猜一猜是什么馅儿？&rdo;阿离问。

&ldo;韭菜。&rdo;李牧答。

&ldo;哪里的韭菜？&rdo;阿离又问。

李牧不解，哪里的？不是地上长的吗？

&ldo;李兄猜不出来了吧！&rdo;阿离一脸得意，道：&ldo;是这紫金山上的。&rdo;

&ldo;你……自己采的？&rdo;李牧问。这紫金山上漫山遍野的长着一种特别的山韭，清香溢溢，甘甜爽口，随手可得，听阿离如此一说，李牧才觉这韭菜的味道确实不大一般。

阿离摇头，道：&ldo;昨日在集市上买的。话说回来，还多亏那卖山韭的小姑娘，阿离才知道原来邯郸还有紫金山这么个好地方。&rdo;

原来他是第一次来，也难怪，就刚刚的状况看，家人不放心他出来也是正常。

&ldo;李兄可听过或吃过邯郸南门外的&ldo;一口油&rdo;水包？&rdo;阿离突然问。

&ldo;不曾。&rdo;李牧摇头道。

&ldo;这个还跟廉颇将军有渊源呢！&rdo;阿离把吃食放到李牧手上，笑眯眯地问：&ldo;李兄想不想听？&rdo;

李牧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正犹豫着要不要还回去，只听阿离已经讲起了故事：

&ldo;话说有一天，廉将军武灵丛台点兵路过南门外，正当饥饿时，远远闻着有肉包子香味，便寻着香找到了包子铺，可小二说包子已卖完了。廉将军把剑砰的一下按到和面的案板上，怒道：&ldo;你这案板上不是明明有包子吗？&rdo;小二急道：&ldo;将军息怒，这还是生的，得蒸熟才可。&rdo;廉将军问：&ldo;那得多久？&rdo;小二说：&ldo;不到半个时辰。&rdo;廉将军一听急了，赶了大半天路又累又饿，哪里能等那么长时间，一怒之下就将案板上的包统统倒进开水锅里，不一会儿，锅里的包子全都浮了起来。小二敬畏廉将军，赶紧把煮熟的水包端上，哪知廉将军吃完后竟连声叫好：&ldo;真是一咬一口油，香！真香！&rdo;自打那以后，店家就把包子铺改为&ldo;一口油&rdo;水包馆，馆前日日客排长龙，生意红火得不得了。&rdo;阿离绘声绘色，外加手舞足蹈，很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