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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李成器看我如此认真，不禁笑意深了三分，道：&ldo;你不必再深究了，此事关乎重大，可真说起来，却也不过是皇权争斗祸及内宠。&rdo;我不解看他，道：&ldo;究竟何人想要张昌宗的命，可真如人说的，是衡平郡王she的箭？&rdo;他淡淡地道：&ldo;当时在场的猎侍都已经死了，张昌宗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自然也看不到。究竟是何人，还需细查。&rdo;

我听他云淡风轻地说着此事，眼前浮现张昌宗的脸色，不禁笑了一声。他嘴角浮着笑，静看着我，待我停了笑，才道：&ldo;刚才隆基和你如何说的？&rdo;我闷闷道：&ldo;说你命在旦夕。&rdo;他叹了口气，道：&ldo;若非如此，你当真不会来吗？&rdo;

我被他这一问，一时说不上话，竟不自觉想起方才元月为他奉茶的qg景，神色暗了下来。若非如此，我会来吗？真的就能忍心不来吗？可即便来了又如何，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今日太平公主提出完婚一事，他日还会有别人提起……

我转过头，盯着地面，道：&ldo;元妃待你的心思，谁都看得出。况且，你日后必是姬妾成群，子嗣众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却能少了不少祸事。&rdo;

他沉默了很久，自背后抱住我，低声道：&ldo;六岁时最疼我的叔叔被赐死，同年，皇祖母册封我为太子，十四岁被废太子位，十六岁母妃死得不明不白，至今不见尸身不敢祭拜，十七岁被来俊臣诬陷谋反，尝尽了天牢中的诸多刑罚，九死一生活到如今。今日之事不过冰山一角，身为皇孙却日日如履薄命，生死未知，这样的我，无力再去承担更多人的命，除了父亲兄弟，&rdo;他的呼吸极平缓，略静了会儿，才接着道，&ldo;还有你。&rdo;

三十六围猎（3）

我低着头，眼眶烫得发酸。

他叹了口气，在我耳边温声道：&ldo;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rdo;同样的话，七年前掀起的是心中隐隐不安，而如今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我靠在他怀中，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话，不禁想起在相府的qg景。当年初入宫庭不知深浅，与他私定下婚约，如今眼见皇权咫尺，凶险难测……我与他，一个是武家郡主，一个是嫡皇孙，在外人眼里是无上尊贵，可却连命都不在自己手中，又何谈其他。

两个人就这样静了片刻，我忽地记起永泰的事，低声道：&ldo;张九龄家中可有妻儿？&rdo;李成器道：&ldo;没有。&rdo;我嗯了一声，接着道：&ldo;永泰已到了出嫁年纪，皇姑祖母怕是要赐婚了，你知道她心有张九龄，我怕她不懂其中分寸，说出不该说的招来大祸。&rdo;

他沉吟片刻，道：&ldo;无论张九龄有心或是无心，永泰是注定要嫁给武家的，此事容我先想想。&rdo;我见他神色淡淡，想着此事也不急在一时，点点头，没再多说。

李隆基自屏风后走入，见我们猛地停了下来。他垂头退后了两步，低声道：&ldo;姑姑来了。&rdo;

我忙站起身，感觉他握了下我的手，却又立刻松开，示意我退到一侧。

帐外已有请安的声音，我与李隆基走到屏风外时，正有人挑了帐帘，太平明媚的笑颜撞入眼帘。我躬身问安时，李隆基也躬身笑道：&ldo;姑姑。&rdo;

太平扫了我两个一眼，目光略在我身上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ldo;隆基的偏宠真是厉害，怎不见王氏？&rdo;李隆基报以一笑，未答话，我忙赔笑道：&ldo;是我执意要来的，永平郡王也算是永安的师父，受此重伤理应来探看。&rdo;太平点头，道：&ldo;你若不提我都忘记了。&rdo;她说完，绕过屏风，里处传来了嘘寒问暖的jiāo谈。

我和李隆基对视了一眼，他低声道：&ldo;言不由衷的小县主，此番可是要谢我了？&rdo;我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唇角，低低一笑，抬眼看了看门口。

何福撩起帐帘，元月捧着茶水走了进来，我尴尬地笑笑，匆忙走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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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契丹攻陷翼州，狄仁杰便被陛下再次起用，一年内连升数级，百姓歌功颂德，于各地立碑以记恩惠。

待到再见时，已是官拜鸾台侍郎，恢复宰相之位。

&ldo;狄公，&rdo;我自雁塔而出，正见狄仁杰行来，躬身行礼道，&ldo;恭喜狄公再次官拜宰相一职。&rdo;狄仁杰点头，笑道：&ldo;一晃多年未见，小县主也长大了。&rdo;

我看着这已过耳顺之年的老者，心生了几分感慨，道：&ldo;我一年年长大，狄公却jg气仍在。这几年，朝廷内外都在说着狄公的政绩，不管身在高位，还是深入民间，都是百姓的福气。&rdo;

狄仁杰笑着摇头，道：&ldo;本是来见见故友，遇见县主也算有缘，宫中枫林正是赏看时，县主可愿陪本相走走？&rdo;我见他眼中深意，点头随他一路沿着雁塔，向御花园而行。

此时已是枫叶渐红时，御花园中移种了大片枫林，红huáng一片，煞是好看。

狄仁杰边赏景，边道：&ldo;方才面圣时，陛下提起县主完婚一事，似是心qg极好。&rdo;我暗自苦笑，道：&ldo;宫中为这场婚事早已筹办了半月，到时一定是热闹非常，皇姑祖母自然欢喜，&rdo;我想了想，又接着道，&ldo;况且月前契丹退了兵，宫内大办喜事，也算是应了景。&rdo;

半月前，王寰被断出了喜脉，皇姑祖母大喜，又埋怨我迟迟不嫁，让侧妃抢了先，因此当众定下了完婚的日子。因这一喜，皇姑祖母也提起了元月始终无所出，将清河崔氏的一对姐妹赐给了永平郡王，笑称弟弟抢了先，做哥哥的理当也该早有子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