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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真有夫人早拿出来了，夫人医者仁心，不是舍不得的人，想必这药要些代价，比另一种办法代价还大。&rdo;

他虽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虞江想编个借口骗骗他，只是她从不会说谎，搜肠刮肚地想着。

&ldo;另一种方法失败的代价是我的命，比我的命重的，是夫人的命，林某向天争了三个月，已经足够，不值得夫人如此做。&rdo;虞江张张口，这人也太聪明了吧。

她气急推着他，&ldo;你别说话，快躺下，我不想理你。&rdo;林胥失笑，她也太小孩子脾气了，乖乖躺下，任由她扒了他衣服。

这些日子的接触，他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他是她的病人，露出胸膛不过是治病，在她眼里只有针灸，就像她不会生火做饭，却会生火熬药，因为对她来说那是行医理所当然会的。

平时他稍微露点皮肤她就捂着眼，不肯看他，应该是家里那人给她说过了，不许看别的男人一眼。&ldo;夫人说说另一种方法吧，林某好有个准备。&rdo;

&ldo;就是在你身上划开口子，一点点把毒弄出来，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心那里要切开胸膛，开到心里边，稍微错了就会致命。&rdo;

她在他胸膛处用手比了比，&ldo;就是这里，切个口子，要小心地不能流太多血，要不然会失血死的，我只在兔子身上试过，总是郁姐姐逼着，随意切了下，所以……&rdo;

林胥沉默一会，&ldo;夫人有多少把握？&rdo;&ldo;要是有人帮忙把口子切开，肯定可以，我自己切有一半的机会。&rdo;&ldo;够了，就按夫人说的来。&rdo;

虞江惊讶地看着他，&ldo;你不再考虑考虑？我们要不然找个……&rdo;&ldo;夫人都做不到，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林某相信夫人。&rdo;

虞江不说话，她想了想医书上教的，想了想兔子，想了想郁姐姐让她看的死人尸体，咬着牙收了针，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她出去后林胥抬起手臂横在额头上，有些颓废，他能忍再痛苦的剧痛，直到最后也不放弃，上天没有负他让他遇上虞江，还是熬不过这一劫吗。

开膛破心，闻所未闻，她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心思单纯的小孩子。

让她做这种事本就残忍，知道必定失败还让她做更残忍，他不敢相象他死在她刀下她要怎么办。

虞江小心地看着两个人，老人笑着，&ldo;别怕，他们疯几天好几天，这几天都没事。&rdo;

她虽然点着头，眼却看着西厢房，没有人出来，她撇撇嘴，小心地过去，伸着手在空中点了几下，始终没敢落下。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她袖子，把她的手放在女人的手腕上，虞江抬头，林胥站在她旁边，神色淡漠。

她&ldo;哼&rdo;地转过头不理他，林胥见她握成拳的左手，心软了，伸手轻放在她肩上。

虞江轻哼着推他一下，就心安理得地受着。林胥没好气地瞟她一眼，还会耍小性子了。有他在身边，她胆子大起来，触着女人的脉，又触触男人的脉。

&ldo;他应该是摔下山崖，脑里有淤血，只要化了再好好调养就差不多了，这个姐姐以前生过病？病糊涂了，不好治，很多药现在没有，等到河泉我让人送些来。&rdo;

&ldo;这……是是是碧桃她村里人说她大病一场，硬生生熬过去，病好了就疯了。&rdo;老人有些怀疑，也很激动。

&ldo;这怎么治？要多少银子？&rdo;&ldo;不用银子，我给他施针就好了，暂时给他熬些药，那些以后再吃。&rdo;

&ldo;这不会扎出什么事吧？&rdo;老人激动地站起来，狠狠压抑着颤声问道，&ldo;不会，您放心，我保证。&rdo;

老人安了心，儿子怎么也不会再差了，不管怎么样有希望就要试试。

虞江给男人扎了针，回屋里取了药材去煎，老人连忙拦着她，&ldo;我去，我去，怎么好再麻烦你。&rdo;

她客气不过，让老人去了。她坐在女人身旁，好奇地看着她，想伸手摸摸她肚子，却不敢，只好一个劲盯着。

老人回来见她好奇又期待的样子，笑她，&ldo;想摸就摸，怕什么，正好你给看看这孩子怎么样。&rdo;

她被戳破心事羞了脸，见她畏畏缩缩，老人学着林胥抓住她的手，放在女人肚子上。

虞江僵着身体，好一会才轻轻抚了抚，渐渐放开胆子，这摸摸那摸摸，还伸手轻轻点了点。

女人肚子上突然鼓出一小块，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吓得跳起来，躲在林胥身后，只伸了个指头，&ldo;动了！那里动了！&rdo;

老人被她的反应逗笑了，&ldo;没事，孩子月份大了就会动，你还没生过孩子吧，自己生个就知道了。&rdo;

虞江脸上有些烧，躲在林胥身后攥着他衣服，好一会才探出头，想想学的医术，&ldo;孩子很好，您不用担心。&rdo;

说完就扯着林胥回去，林胥对老人颔首，老人打趣道：&ldo;令夫人脸皮薄，回去好好哄哄。&rdo;林胥微笑，被虞江推进屋子。

虞江觉得自己脸上火烧火烧的，进去就躲被窝里不肯露头，林胥看着她卷成个蚕蛹，突然笑了，不是平时的半笑不笑，第一次展开了笑颜。

脸上热度下去了虞江才掀开被子出来，见林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气汹汹地瞪他一眼，不知道她那双在被子里捂出水光的眼睛有多晶亮多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