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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一念决战如隔世0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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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骁心神合一之际，只好盘腿坐下，身上的月光如衣一般飘飘而动。

心境空明之后，他的意识反而飘飘忽忽，恍惚之间回到了四百年前的时光里。他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来到自家的龙窑旁边。在那里，很多人正从长长的龙窑中取出烧了很久的陶瓷制品。哥哥悟达也在其中。

悟达正埋头整理新出窑的陶瓷，一件件拿起来细看，一会儿点头，神色欣慰，一会儿摇头蹙眉，叹气放下。

听到脚步声，悟达抬头看见骁骁到来，脸上顿时神气了，说：“一会儿就见分晓，看看咱们谁胜出。”

“哥哥，为何一定要分出胜负呢？”

“好玩呗。”

窑工又从龙窑里搬出了一样样的瓦瓮，打开来，里面呈现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瓷塑，有观音，有弥勒，有仙女……还有一些碗盘。都是梅岭窑的成功之作，人们喜笑颜开，纷纷品头论足，谁也没留意到最后有一个小瓦瓮没搬出来。

骁骁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特别熟悉，一回头，看见悟达自己走进了龙窑。不一会儿，悟达高兴地抱着小瓦瓮出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招呼骁骁到一旁去。几天前，他跟弟弟骁骁打赌，各自捏塑一个陶和瓷，放进同一窑去烧，今天就要看结果了，要比比看，出来的东西到底谁的好看，就算谁胜。现在总算到了出窑的时候了。

小瓦瓮一打开，里面两件制品，一瓷一陶两个小人偶，小瓷偶白润光洁，透着月光一般的光泽，而小陶偶却显得晦黯无华，拙朴平庸。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哥哥捏的小陶人挺可爱啊，神态生动得跟真的是的……”

骁骁话还没说完，悟达一把抓起小陶人就跑走了。

此刻，站在时光另一头的骁骁看着当年的情景，心头起了阵阵酸楚。当年，如果能懂得陶与瓷是不可分的兄弟，他们哥俩就没必要几百年地争执不下了，或许，让让哥哥又何妨，为什么要跟他争个是非黑白出来呢？

当天夜里，悟达就没回家。骁骁看着月亮，在替哥哥担忧。后来哥哥被找回来了，据说他跑到离梅岭窑很远的山里头，迷路了，好不容易在被找到，已筋疲力尽。

骁骁看着疲倦的哥哥，说：“哥哥别生气，我把我的小瓷偶送给你好吗？”

“不稀罕！”悟达一句话就把骁骁的好心给浇灭了。

那天夜里，谁也没发觉到从山里回来的悟达有什么异样，其实，他已不再是单纯的那个男孩儿了，心里已被黑暗的气息和力量给入侵了。

此后很长的日子，悟达依然不服气，还是坚持捏陶土，好长时间不愿搭理弟弟骁骁。直到有一天，他们家的新窑要开工了，家里忙得团团转，要请窑神来监窑，要请窑工来干活，谁也没有留意到悟达开始变异的样子。当骁骁发现哥哥一脸的瘀伤走回来时，连忙上前关切地问他，那时悟达已在外头被人嘲笑个够，满心是伤地回来。然而，悟达也不理会弟弟的安慰，狠狠地把手中的小陶偶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骁骁正在迷惘时，好像听到空中有谁在跟他说话。月华如水，照彻他周身。他的脸迎着月光，心头顿时通透明净。

透过时光回望过去，骁骁心里明镜似的，他好难过，为哥哥难过，四百年后的今天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世间一切，有果必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