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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所以现在，我打算开始一点我们从没彩排过的对白了。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ldo;前段时间我……他在选择词汇，&rdo;&ldo;对不起，前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rdo;&ldo;我明白你的意思。&rdo;我终究还是不愿意看着他在我眼前那么为难。

&ldo;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办了。&rdo;他的手臂越过了桌面的杯子，抓住我的左手，&ldo;南音，我不去英国了。所有的申请材料我都已经在学校扔掉了。我昨天下午已经跟龙城这边的公司签了合同，我们从此可以一起在这儿生活安家，每个周末都到你姐姐店里去喝一杯，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生活么?&rdo;&ldo;苏远智。&rdo;我惊愕地打断了他，&ldo;你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你现在来告诉我我们要一起去过我想要的生活……这算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不行，有些事，就算我们都装作没发生过，也还是真的发生过的。&rdo;

&ldo;前天晚上，我爸爸打了电话给我。&rdo;他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带着我见惯了的羞涩，&ldo;我爸爸说，你们见面以后，他想了很久。他之前对你的所有看法虽然都还没有推翻‐我是引用他的原话，但是，他真的这么说，但是，南音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他告诉我你为了郑老师的官司宁愿跟我分开，他要我转告你，他就算是再不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用这样的方式作交换。所以他要我赶紧回来找你。我就跟他说，我不去英国了，他说，随便你吧，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负责就好了。&rdo;

&ldo;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爸爸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还是不会回来的，对不对?&rdo;我决定站起身穿外套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这家店的套餐实在是难以下咽，&ldo;苏远智，再过几天哥哥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在这之前我们别再讨论这个行么?&rdo;

&ldo;南音，对不起，之前很多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们从采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rdo;

&ldo;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我跟别人睡觉了。不是一夜情，我也没喝酒，我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人。我在医院里认识他的。他是陈医生‐‐就是我哥哥那个案子被害人的弟弟。你可以觉得我疯了。现在，知道了这个，你还想好好和我谈么?&rdo;

他呆若木鸡的时候，我穿过店堂跑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居然有种恶作剧之后的开心。郑南音，姐姐是对的，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

开庭的前一天，他面色平静地找到了我。我们走出我家的小区，走了好远，一直来到龙城护城河的堤岸上。他该不会是打算从这里把我推下去吧?‐我像是自己跟自己开玩笑那样想。反正我知道，今天就是我的审判日。

他说：&ldo;明天开庭，我和你一起去。&rdo;

我说：&ldo;好吧。&rdo;

他说：&ldo;你说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被害人的弟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压力太大了，这种时候，人是会做错事的。&rdo;

我说：&ldo;随便你怎么说。&rdo;

他说：&ldo;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来，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rdo;

我沉默着看了看他的眼睛，凝视了半晌，我说：&ldo;可是我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rdo;

他说：&ldo;好吧，我知道我有错。郑老师的事情发生以后，我没有能总是陪着你，我本来应该这么做的。你心里一定想过好多事情，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承担那么多……&rdo;

我在冬天的堤岸上席地而坐，朔风迎面扑在我脸上，我就当那是老天爷代替他给我的耳光。&ldo;苏远智，&rdo;我疲倦地笑了笑，&ldo;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rdo;

&ldo;我只想要你回来。&rdo;他的脸庞可能比我的还要疲倦些，&ldo;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南音，郑老师知道了这个，该多伤心?你想过吗?就算我们分开了，我和你去签字，你爸爸妈妈怎么可能允许你跟那个人在一起?他的家人又会怎么想?你想让郑老师在监狱里听说所有这些事，然后一边坐牢，一边每天想着他对不起你吗?&rdo;

我想，此时此刻，他一定对我脸上的表情感到无比满意。

这便是那个陷阱，我终于找到它了。跟迦南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早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我没有看到。我把自己丢在忠诚与背叛的旋涡里，我朝笑自己在上演《罗密欧和茱丽叶》的剧情，可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我便不可能认识迦南。我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嘲笑和反对，我可以试着和我自己的负罪感和平共处，但是我不能不在乎哥哥的歉疚。看到我所有的伤痕后，他不会放过自己‐‐他原本就是一个那么擅长惩罚自己的人。

他已经活在地狱里了。我是不是真的要往那个深渊里再扔一把磷火?

我深深地呼吸，用我灼热的血液温暖长驱直入的冷空气。那种似有若无的眩晕是最微妙的。我真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点就席地而坐了。我说：&ldo;你把脸转过去。给我十分钟。我答应你，我只需要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所有的决定都是最终的决定。我说到做到。&rdo;

在那十分钟里，我只是闭上眼睛，用力地回想着迦南的脸。他的每一个表情。还有在永宣的那唯一的夜晚。我对他说：&ldo;我们睡吧，我抱着你。&rdo;我必须记得所有这些事，因为，我不会再见到迦南了。

这就是我，能为哥哥做的最后的事情。

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我爱过迎南。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那是一个我会铭记终生的男人。我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他的罪行居然给我带来了那么美好的东西。

我听见苏远智转身的脚步声，我知道十分钟到了。我睁开眼睛，安静地说：&ldo;我没有力气了，你拉我起来。&rdo;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你不是说，你爸爸邀请我去你家吃晚饭?&rdo;

他如释重负地笑笑：&ldo;是的。不过现在才下午三点，先去旅馆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rdo;

他用力地把我推倒在了床上。然后不紧不慢地俯视着我，捏紧了我的下巴。

&ldo;你真的爱那个人吗?&rdo;他问我。

&ldo;真的。&rdo;疼痛让我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吸气。

&ldo;跟他睡觉的时候想起我了吗?&rdo;我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他强迫着我。

&ldo;其实，想过的。&rdo;眼泪沿着太阳穴滑了下来，他骑在我身上，两只膝盖就像手铐那样把我的双臂牢牢地抵在下面。

&ldo;想我什么，婊子?&rdo;‐‐我闭上了眼睛，我听见他在哭。

&ldo;对不起。&rdo;

&ldo;他脱你衣服的时候，你脑子想的也是&lso;对不起&rso;么?别这么客气，你不可能有这种廉耻的。现在告诉我，他像这样，一个，一个，解开你的扣子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对了，先告诉我，你们俩，是谁先脱谁的衣服?&rdo;

&ldo;我不记得了。&rdo;我知道挣扎是没有用的，只要我别冉挣扎，疼痛还能少一点，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颊上，我在躲闪的时候，他快要把我的下巴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