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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才过庆安堂跨院的月门，俞眉远就已觉得不对劲了。月门连着游廊，直通庆安堂的院子。她从游廊拐出后，就是庆安堂的院子。

杜老太太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身边丫头婆子一大堆，就算病着清养那几日，院子里也总有人来来去去。可今日，庆安堂院子里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俞眉远心里奇怪，便将步伐放缓，目光扫过四周。满院只有庆安堂正屋外的台阶下站着个婆子，正半背着她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睃着院子。她认得，这是杜老太太跟前服侍的老人张妈。

&ldo;张妈妈。&rdo;俞眉远在她身后唤了声。

这婆子一听见声儿忙扔了手里瓜子儿，转过头来。

&ldo;唉哟喂，我的四姑娘，你怎么来了？&rdo;她摆着手压低声音道。

&ldo;来给祖母请安呀。这是怎么了？院里一个人都没有？&rdo;俞眉远一派天真。

&ldo;嘘。姑娘快小点声儿。你今天来得不巧，老太太正和大老爷在屋里说事呢，才刚把所有人都遣走了。你快先回去吧，一会我替你禀了老太太便是。&rdo;张妈忙道。

&ldo;父亲来了？&rdo;俞眉远便更奇怪了，俞宗翰很少这样独见老太太。

她话才落，就听到帘后传出老太太的声音。

那声音比平时要大，夹着怒气。

&ldo;是啊。好姑娘，你快走吧。&rdo;张妈听了老太太的声音，心里更着急，好在那声音虽大，然而隔着帘子，外头仍旧听不清楚。

俞眉远却磨蹭起来，别人听不清，她却听得分明。

老太太说：&ldo;老大，我只是让你帮衬帮衬你兄弟，也没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就不同意呢？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既不愿意向皇上讨个恩典让他也谋个一官半职，如今我只叫你出点力给他捐个清闲官儿，你怎么也不乐意？你就这么不愿提携你亲弟弟？&rdo;

&ldo;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宗耀他不是做官的料子，进了官场会吃大亏。而且用银子买官那是犯法的事儿，我们如今的境况，若叫人抓住一点错处参上一本，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就全没了。&rdo;俞宗翰说得也有些急，声音里含了无奈的怒意，&ldo;这天下营生的行档多了去，他想做什么我都能提携帮衬，为何偏要走官途？&rdo;

&ldo;士农工商，你倒说说哪条路能比当官更能光耀门楣的？他如今白身，又没个正经事傍身，日后我去了三房分家，你还能照管他一辈子不成？没有功名，没有官职，你叫他那房子孙如何寻出路？哦，我懂了，你自己出人头第了，便不想叫兄弟压过你一头？&rdo;老太太&ldo;砰&rdo;一声重拍桌子。

张妈听得又是心头一跳，赶紧推俞眉远。

俞眉远走得扭扭捏捏，脚步浆在地上，涎着脸道：&ldo;好妈妈，我也许久没见父亲了，你让我在这里呆着呗。我也不吵他们，只等他们出来。&rdo;

嘴里说着，耳朵却竖得紧。

&ldo;母亲，儿子若有这等心思，就叫儿子天诛地灭不得好死。&rdo;俞宗翰见说不通，也气上头来，&ldo;二房若想出人头第，只叫章锐专心读书考取功名便是，我自会帮他请最好的老师，去最好的书院。他日功名到手，我再从中周旋，何愁没有好仕途？&rdo;

&ldo;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帮你弟弟，我算看明白了。罢了罢了，我也不叫你为难，你快出了我这屋子，免得我和你弟弟污了你的仕途，我也不想见到你。&rdo;老太太气得不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ldo;母亲……&rdo;俞宗翰重叹一声，没了下文。

院子里，张妈还在推着俞眉远。

&ldo;别等了，姑娘快些走吧，若让老太太知道你在外头，怕真要气上你了。&rdo;

&ldo;张妈妈，你别推我们姑娘呀，唉哟，姑娘要摔着了。&rdo;榴烟虽不明白俞眉远为何如此，却也看得出她在拖时间，便帮着道。

&ldo;唉哟！&rdo;俞眉远闻言便果真绊脚一颠身。

张妈吓得忙要扶她。

&ldo;你们在这里闹什么？&rdo;台阶上忽传来一声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