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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3页）

&ldo;我今晚住在这里。&rdo;画楼同白云归说话，声音刻意压着，绵软轻柔，&ldo;出点小事我妈就急得不行。她一急，佣人和奶妈就更急。&rdo;

白云归说好。

天色微黯，斜阳余晖褪尽，远山近树笼罩在夜幕里。

&ldo;那您陪陪苏捷，我去叫佣人备饭，您吃了饭再回去。&rdo;画楼起身，&ldo;我去看看我妈好点没有……&rdo;

白云归便轻声道：&ldo;你去吧。&rdo;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苏捷。

打了针吃了药，苏氏睡了会，也出了一身汗，刚刚重新洗澡躺下，此刻睡得正沉，画楼没有打扰她。

下了楼，把小公馆女佣都叫过去，画楼神色一改往日温和，清隽眉眼严峻望着她们。

她叫了奶妈上前，问到底怎么回事。

奶妈战战兢兢回答道：&ldo;我早上给少爷喂奶，他吐了一回，就怎么都哄不好。一开始只是小声哭。我只当他是饿了，又喂了回，还是吐了，后来闹得越来越厉害。太太听到少爷哭，就上楼去抱了他，问我是怎回事。我照直说了，太太也说可能是刚刚醒，吃不下奶。我抱着他，太太在一旁逗着，小少爷却越哭越厉害。&rdo;

&ldo;他发烧，你不知道？&rdo;画楼声音低沉，眼眸却严厉。

奶奶吓住，说话结巴起来：&ldo;……一开始……不……不烧，后来就……就以为他发热是因为哭得太狠了……再后来，他就哭得越来越凶，我们才知道他真的发烧，叫管事去通知夫人……&rdo;

画楼神色无半分松弛，脸色越发y沉。

她那平素清湛温和眼眸，幽静得似古井般，看不出波纹，却叫人心里发凉。

这奶妈二十五六岁，生养了三个孩子。寒门小户人家孩子不矜贵，哪怕是发烧亦不太在意，任由他受着，所以奶妈不够重视。

画楼见她吓得眼泪簌簌，便移开了目光，望着另外两个女佣。

&ldo;太太穿着单薄衣裳在抱着少爷，你们两个不会提醒太太把衣裳穿好？&rdo;画楼转眸问女佣。

奶妈见画楼没有处理她，甚至没有厉声责骂一句，心中更是惶惑，手指绞在一起。

夏嫂则噗通一声跪下：&ldo;夫人，我该死。我家那口子带着孩子到城里来，我便跟管事告了半天假，去见了他们。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太太和少爷都病了……&rdo;

她回来的时候，军医已经来了。

另外一个姓吴的女佣也跪下：&ldo;……我劝了，还给太太披了两次衣裳，掉了下来。太太说热，只披着不穿，又叫我去催管事，又叫我到门口等夫人门，我后来就一直在楼下……&rdo;

连带奶妈也跪下：&ldo;我被少爷哭得乱了心，没注意到太太的衣裳。&rdo;

&ldo;都起来！&rdo;画楼声音比刚刚高几分，却轻了些，&ldo;我只是问问qg况，没让你们告罪。&rdo;

然后道，&ldo;奶妈留下来，你们两个去收拾饭厅，等会儿吃饭。&rdo;

并不是她们的错。

两个女佣千恩万谢，忙爬起来，如临大赦般退了出去。肯叫她们做事，便不会辞退她们。

奶妈则脸色惨白。

&ldo;夫人，夫人！&rdo;她哭着抱住画楼的腿，&ldo;我以后定会更加尽心照顾少爷和太太，您别赶我走。马上就是旧历年了，我家里三个孩子……&rdo;

画楼依稀听闻过，被辞退的佣人，佣金要半年后才给。

旧历年处处要花钱。

画楼搀扶起她，声音低柔了些：&ldo;别哭，把眼泪擦了，我几时说要赶你走？&rdo;

奶妈惊喜又半信半疑看了眼画楼。

&ldo;我留你，jiāo代你几件事。&rdo;画楼道，便把自己记忆里关于婴儿生病需要注意的事qg告诉了奶妈，又道，&ldo;别头疼脑热不当一回事。你记得留心，只要小少爷丁点不对劲，立马叫人告诉我，别怕麻烦。以为是小事，拖成了大事，就都是你的过错，可记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