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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笨蛋啊你，端端多好，给你吃的，跟你说笑，还从来都不欺负你。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家境有家境，性格开朗笑脸迎人，还一天到头追着你。你怎么就那么呆那么木？连抓住机会顺杆爬都不会。人家家里有房有车，跟她在一起，你哪里还用得着每天累死累活地给人洗头听人差遣，处处陪着笑脸还得提防别一不留神又绊到了电线推倒了客人？

&ldo;你不小了，该谈恋爱了。&rdo;他吊儿郎当地冒充长辈的口吻教训道。

&ldo;我……&rdo;阿绿说不出话来，咬得通红的嘴唇不自觉抿得更紧，&ldo;耗子，你别误会。&rdo;

&ldo;我没误会。&rdo;毫不迟疑地，耗子立刻答道。

想象小笨蛋和端端过日子的场景。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凑在灶台前，研究各种食谱，钻研各种美味，烤蛋糕，做饼干，顺便怀念昨晚去过的那家创意餐厅。她嘟着嘴跺着脚嚷着要吃慕斯蛋糕，他浅笑，他无奈，他抱着烤箱的说明书，咬着手指头看得一头雾水。就像这个世间所有和睦默契的恩爱夫妻。多么美好，多么甜蜜，生动得仿佛一眨眼明天就会成为现实。

耗子疲惫地闭起眼：&ldo;别挑了，人家能喜欢你，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rdo;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耗子还没说话，那头就传来清脆的女声。

&ldo;哦，楼小姐。&rdo;一直面沉似水的男人顿时来精神了，睁开眼，唇角轻挑，满面都是笑，&ldo;呵呵……好吧，不谈公事的时候，我可以叫你小蔓。&rdo;

桌子那头的人顿时整个都愣住了，灯光下，耗子看到他的面孔整个都不见了血色。

&ldo;没事没事，像你这样的美丽小姐的要求，我永远都不会拒绝。&rdo;口中如此说着，耗子的视线依旧落在阿绿脸上。

小笨蛋整个人都没了生气：&ldo;耗子……&rdo;他抖着嘴唇轻声唤他。

冲他摆了摆手，耗子转身继续热络地对着手机笑着：&ldo;明天？没问题。我等你……&rdo;

&ldo;耗子、耗子，我……&rdo;连唤了几声他都不回头，阿绿忍不住提高声调，&ldo;耗子！&rdo;

带着颤音的语调猛然打破了刺耳的笑声。耗子怔怔地回头，从椅子上站起的阿绿被自己的声调吓到了，正睁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桌面上的倒影：&ldo;我……我不打扰你，我回去了。&rdo;

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同来时一样，快速地穿上大衣走到门边，一直不愿思考太多的小笨蛋一遍又一遍地懊悔跟着耗子来到他家。在路边看到他的出现时，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喜悦，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这是他们第一次隔了那么久没有见面吧？重逢的愉悦感几乎立时冲上嘴角。而后才是铺天盖地的慌张和尴尬，看到他泛着寒意的眼眸，想要辩解的急切完全淹没了对斥责的害怕。要解释，一定要解释，必须和他说清楚，他和端端不是他看到的那样。

明明已经被他打趣了那么多回，什么时候和端端告白呀？情人节怎么不和端端一起过呀？哟，你生日端端还送你蛋糕啊，真贴心……早就被说得麻木了，和往常一样傻笑着混过去好了。却还是克制不住，怎么也克制不住，满脑袋都想着该怎么澄清……话到嘴边却还是那么杂乱无章那么含糊不清。周天昊不会知道，杜青律那时在心底有多恨自己，即使曾经辩解失败过那么多次，他也不曾那么痛恨过嘴里这根不听话的舌头。

&ldo;你好好休息。&rdo;拉下门把，他推门而去。

买张车票回家吧，宽叔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过了年他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了。阿绿心想。

手突然被抓住了，有人从背后紧紧扑住了他：&ldo;骗你的，都是骗你的。&rdo;

手机还没挂断，瑜姐在里头喷火龙一般咆哮：&ldo;周天昊，你失心疯啊！吃老娘豆腐，信不信我明天撕了你！&rdo;

耗子抱着阿绿，突如其来的拥抱紧得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里：&ldo;笨蛋，你还真信！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你是笨蛋吗？&rdo;

从小到大，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从不质疑，毫无二心。哪怕被骗走了好看的橡皮、崭新的笔盒、心爱的小说，还有无穷无尽的时光，他依旧如此执着顽固地信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每一个荒诞不经的谎言。他要逃课，他忍着对老师的畏惧陪他。他半夜浪荡在网吧，他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坐在他身边，即便明天一早就有重要的考试。他说想来这儿打工，他就拖着行李一脸憨笑地跟来了，连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模样都还没搞清……那么信那么信，笨蛋，你怎么能那么相信我？以至于我再也割舍不下你。

&ldo;我骗你的。刚刚的电话不是楼小姐，是瑜姐，她要我明天记得带客户资料。&rdo;

转过怀里的人，木讷的青梅竹马满脸都还停留在震惊里，放在平时早就一把掐上他的脸：&ldo;喂，死啦？我说话你听到没有？&rdo;

现在看却怎么都看不厌，手掌拂过他的脸颊，而后紧紧把他按在胸口：&ldo;小白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我已经把楼小姐的资料转给他了，你别多心。&rdo;

&ldo;为什么？&rdo;怀里的他不解。

耗子收紧臂膀，用脸颊蹭着他仍显苍白的脸：&ldo;你说为什么？&rdo;

&ldo;……&rdo;阿绿答不上来。

深吸一口气，耗子说：&ldo;我喜欢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