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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爱珠！&rdo;洪钧张口结舌地说，&ldo;她就是爱珠？&rdo;

&ldo;是的。一点不错。&rdo;

&ldo;她会骑马？&rdo;

&ldo;不但会骑马，还会舞剑。&rdo;贾福又说，&ldo;听人说，还会吟诗作对，又识得古董，极好的酒量。&rdo;

&ldo;有这样的尤物？&rdo;洪钧楞了好半天，自言自语地说：&ldo;一定言过其实。&rdo;

贾福不敢驳他，只斟满了酒说：&ldo;老爷请喝酒，莫去想她。&rdo;

&ldo;为什么？&rdo;

&ldo;这爱珠有名的大架子，犯不着。&rdo;

犯不着什么呢？自然是犯不着去讨没趣。洪钧倒有些不甘心，当即站起身来，说一声：&ldo;走！&rdo;

洪钧是迫不及待地要一访望海阁。贾福探知他的趋向，微言劝阻，说爱珠目空一切，不知几许达官，登门碰壁，连想见一面都难如愿。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却又何苦？话说得委婉而恳切；无奈洪钧爱慕加上好奇，必不肯罢此一行。心里在想：哪怕见不着爱珠的面，看一看望海阁是何样子，也是慰情聊胜于无。

贾福拗不过他，只得依从。他不知道望海阁的名称，只知道爱珠的艳帜在毓璜山，与烟台山相去不远，而由奇山往北折回，却有好一段路。因而雇了两头毛驴，赶到毓璜山时，已经红日西沉，山南山北，炊烟处处了。

&ldo;老爷请下来歇一歇。我去打听一下，看望海阁在哪里？&rdo;

&ldo;何用打听。喏，那不是！&rdo;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但见玉皇庙后面偏东，有一带粉墙；墙外垂杨，墙内桃李，红白青翠掩映之中，矗起一座高楼，隐约有一块绿地泥金匾额悬在那里，而字迹却难辨识，然则又何以见得那就是望海阁？

&ldo;绝不会错！&rdo;洪钧解释：&ldo;你看，柳树下挂着两匹马，一白一黑，那就是我在奇山见过的。&rdo;

原来如此！贾福打发了驴亻夫，随着洪钧缓步行去；走近了仰头一看，匾额上果然是&ldo;望海阁&rdo;三字。

&ldo;你敲门！&rdo;洪钧用手拂一拂衣襟上的灰尘，&ldo;只说我来访骑白马的姑娘。&rdo;

贾福点点头，将黑漆双扉上擦得雪亮的铜兽环叩了几下。来应门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眉目如画，穿一身淡青洋布夹袄裤，外套一件黑软缎的坎肩，一条黑绉纱的带子，将腰束得极紧；脸上一样涂脂抹粉，长辫子上还佩一支金押发，完全是一副&ldo;小大人&rdo;的样子。

&ldo;找谁？&rdo;她问。

&ldo;我家老爷来访骑白马的姑娘。&rdo;贾福照本宣科地答说。

&ldo;我家姑娘今天累了，不见客！&rdo;

贾福听了这话便有气，见那女孩儿是勾栏人家的打扮，料知硬闯不碍，便冷笑着说：&ldo;不见也要见！&rdo;一面说，一面便举手将门抵住，同时一只脚已伸了进去。

这便煞风景了！洪钧急忙喊道：&ldo;贾福，不要鲁莽！等我来跟这小妹妹说。&rdo;

一声&ldo;小妹妹&rdo;消了她的怒气，瞪了贾福一眼，闪开两步向洪钧问询：&ldo;尊姓？&rdo;

&ldo;我姓洪。&rdo;

&ldo;洪老爷以前来过没有？&rdo;

&ldo;今天是第一次。&rdo;

&ldo;请洪老爷明天再来。我家姑娘真的累了，歇在那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