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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她的目光转向美若：&ldo;詹小姐，我很感激你给予了他快乐，虽然道谢违背我本心。&rdo;

&ldo;不客气，快乐是双向的。&rdo;

&ldo;但我还是必须请你离开他，你将带给他痛苦，给丁家带来羞辱。&rdo;

&ldo;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这样认为。&rdo;

贺安妮放下茶杯，沉吟道：&ldo;维恩有段时间频繁外出，那时，我开始留意你。你获得元朗代家的支持，进庇理罗读书；你在学校的丑闻一触即发前，自动退出局外。两年前，维恩逗留英国不归，做母亲的自然而然地想到他是否钟情于谁。现在我明白，原来还是你，自始至终是你。只不过，你由印尼华商的女儿，摇身一变成为越南华裔难民，来到英国。而且，你是詹家的亲族，获得他们的庇护。我不知你如何做到这些，想必你极聪明，阅历也极丰富。&rdo;

美若不为自己辩解。

&ldo;让我想想你从丁家能获得什么？一个正式而体面的身份？一份令平常人震骇的遗产？……我们丁家祖籍宁波，算来和詹家也是乡里，维恩的祖父和父亲是男人，他们愿意为生意让步。我不同，我是女人，我更是母亲。像你这样阅历丰富的女人，我很不放心，也不能明知你有一日会重创维恩的心，而无动于衷。&rdo;

&ldo;丁夫人，我建议你把这番说辞向维恩重复一遍。&rdo;

丁贺安妮尖锐如刀的目光望来，美若几乎以为她会由齿间迸出&ldo;娼妇&rdo;两个字。

&ldo;我实在不愿上演那样的戏码，开出支票，答应你的勒索，拱手请你离开维恩。&rdo;

&ldo;不需要，你完全可以接受我。换个角度想，维恩的每一天都很珍贵，他也说过我们在一起是上天恩典。至于其他，丁夫人你过虑了，香港弹丸之地，人才济济，新闻层出不穷，我只是个小人物。而且，我没有回去博得大众眼球的欲望。&rdo;美若平心静气，&ldo;我有生之年也不愿回去。假如可以，我愿意和维恩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rdo;

&ldo;你如果执意，我确实无可奈何，但你将什么也不会得到。&rdo;

&ldo;错了，我和维恩在一起，我得到平静和快乐。&rdo;

&ldo;维恩不经世事，你的谎话只能欺骗他。&rdo;

&ldo;丁夫人，或者你可以把这番说辞向丁爷爷和丁伯父，还有我的小舅姨丈重复一遍。&rdo;

美若和丁贺安妮的下午茶会不欢而散，维恩问起，她坏心地道：&ldo;你母亲不满意我，维恩，她在香港是否为你找寻到合适的对象？&rdo;

丁维恩沉默片刻，回说：&ldo;没有。阿若你不要多想，我会和母亲谈一谈。&rdo;

他们的谈话结果在意料中，美若没有多问，只是第二日在机场送别，丁贺安妮的表情令她偷笑。

她殷勤地邀请维恩父母下次再来，依依不舍地挥手送别。

回程时，维恩紧握美若的手，&ldo;阿妈并非不喜你，只是担心你年纪小，性格未定。而且，她知道上次我入院，为此担心。&rdo;

丁贺安妮女士倒是想得好托辞。美若笑得灿烂，&ldo;维恩，她的想法不需要掩饰，我很明白的。只要你的心在我身边，我挟你这个天子以令诸侯，她对我无计可施。&rdo;

丁维恩装模作样地叹气，&ldo;我尚未婚娶，已经体会到夹心饼干的感受。&rdo;

&ldo;我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和女人间，从来就是无硝烟的战争。维恩，你退出战场吧。&rdo;

他说不，&ldo;我甘之如饴。&rdo;

夏天里，他定下丽兹酒店的套房。这一天，全城的教堂准时在九点钟敲响铜钟，钟声缭绕在伦敦城半空。

仪仗队穿传统的红金色制服开路，这一场世纪婚礼的主角，威尔士王子夫妇坐敞篷四轮马车由他们窗下经过。无数人在数天前露营在街道两边，为他们欢呼，抛洒玫瑰花瓣和彩带。戴安娜伸出手致意，二十岁女孩的笑容纯真腼腆。

&ldo;下回查尔斯来探望我们，我一定给戴妃穿上白婚纱迎接他。&rdo;

维恩听见此话，笑得后仰。

&ldo;王妃确实美丽，我喜欢她的古典婚纱，特别是蕾丝镶边的敞袖。&rdo;

维恩的手在她后背游曳，&ldo;阿若。&rdo;

她回头望他。

&ldo;你穿上婚纱是什么样子？&rdo;

&ldo;不行，不适合。我没有高挑的身材，那种膨松型的婚纱像棉花糖，会把我遮住看不见人。&rdo;

&ldo;你想要什么款式的？&rdo;

美若微张开口，又紧紧抿住。

&ldo;阿若？&rdo;

&ldo;我……&rdo;在他那样专注认真的目光下，美若眼里发热，&ldo;我不知道。&rdo;

&ldo;哦，我也只是想一想。&rdo;

他们立在窗前，静静看人群散去，遗下满地花瓣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