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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庚抬眼看了卫希夷一下：&ldo;有虱子，会痒。&rdo;传给你就不好了。

&ldo;哦哦，不要那样啊，洗一洗，篦一篦，就差不多了。你头往前伸点儿，我给你弄吧。&rdo;看庚的头发完全没打理过的样子，还要剃了头发，卫希夷担心她不会搞，将袖子捞到肩膀上挂着，打算亲自动手。

庚加重了语气道：&ldo;不能要了，刮下来一起烧了吧，看着烦。&rdo;

卫希夷想了想，捞了块粗麻块来垫着，将庚的头发剃了，包成一团，也在火盆里烧了。笑道：&ldo;好啦，以前不开心的都烧掉了！以后都要好好的。哎，你自己能洗吗？要擦背喊我啊。&rdo;

庚泡在热水里，觉得整个人都缓了过来，从骨至皮，全都热而□□，难得的舒服。右颊上一阵痒痒，抬手便要去挠。卫希夷又扑了过来：&ldo;结痂了就不要挠，会留疤的。哎，你指甲回来好好剪一剪。&rdo;

庚的指甲也豁得很难看，被指了出来，不由往水里埋了埋。听卫希夷嘀咕着什么：&ldo;那个女息怎么待人这么刻薄？&rdo;庚忽然说：&ldo;她对别人也不算刻薄，就是我讨人厌。&rdo;

&ldo;唉呀呀，不是那样说的，&rdo;卫希夷转到了屏风后面，从侧边上伸出半个脑袋来，&ldo;讨厌的人，可以惩罚，可以敌视，但是不可以折辱。&rdo;

&ldo;干嘛对个奴隶这么好？&rdo;

&ldo;咦？&rdo;

&ldo;我是奴隶，你不知道吗？&rdo;庚的语气再次加重，她平淡说话的时候，有种&ldo;哦，你是天王老子啊？不知道，没看出来，你好，再见&rdo;的气质，加重语气的时候便有种&ldo;这都听不出来，你是傻逼吗？&rdo;的气质。不讨人喜欢的标准教科书式的语气。

&ldo;哦，你说那个呀，&rdo;卫希夷翻了翻兜，掏出竹刻的契书来，&ldo;过两天给你销了，你就不是了。&rdo;

&ldo;总这么放法，你家还有奴隶吗？&rdo;庚的口气十分地不客气。

&ldo;以前有的，不是我放的，&rdo;卫希夷认真地说，&ldo;后来变乱了，都丢了呀。&rdo;

&ldo;现在冒着危险弄来一个，干嘛还要放呀？&rdo;

卫希夷奇道：&ldo;你说的奴隶，好像就是你啊。&rdo;

庚一噎：&ldo;滥好心不但会害己，还会害人的，你娘和弟弟不用奴隶伺候吗？&rdo;

卫希夷诚恳地道：&ldo;你这样做奴隶，会被打死的，我都将你带回来了，不能让你再死一回了吧？&rdo;

庚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嘟囔一句，洗着身上不知多少年没洗的污垢。卫希夷道：&ldo;擦背喊我啊。&rdo;庚粗鲁在地身上搓洗了一阵，道：&ldo;你别看谁都帮！&rdo;

&ldo;哦。&rdo;

这个满不在乎的口气……庚生气地道：&ldo;还有你要见的那个什么蛮子，他们家不会好了。&rdo;

&ldo;喂！&rdo;卫希夷生气了，&ldo;你怎么说话的呢？&rdo;

庚咕嘟了一口洗澡水，又吐了出来，右颊更痒了：&ldo;车正讨厌他的母亲！恨不得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rdo;

&ldo;咦？&rdo;

庚用坑坑洼洼的指甲挠着后背：&ldo;我擦地的时候见过他，他讨厌他的母亲，觉得他的母亲很丢人。他对王像狗对主子，龙首城的一切都是好的，蛮人的一切都是糟糕的。他也讨厌许侯，讨厌与他父母一切有关的东西。&rdo;

&ldo;啊？！那……&rdo;

&ldo;他的妹妹们要是听他的话，他会照顾的，不听他的话，顶多关起来。&rdo;

&ldo;那我更要见女公子了。&rdo;

&ldo;别去理他们！你拿什么身份见他们？故国的臣子？以后他们要怎么支使你，你就怎么听吗？&rdo;

&ldo;呃？&rdo;

庚又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话，才大了点声音说：&ldo;他们一家都不好，不要理会，他们不肯见你最好了，不是你不念旧情，是他们不识好歹。从此后你再没有什么故主，多好。&rdo;

女杼听了一阵，没有进去，微笑着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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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餐的时候，庚已经换上了卫希夷的衣服，卫希夷也知道她比自己还大两岁。裹着温暖柔软的衣服，穿上了鞋子，肚子里装了半盘卫希夷摸来的糕饼，庚顶着光秃秃的脑袋跟在卫希夷的后面去见太叔夫妇。

夏夫人与太叔早商量了一回，她的意见，这个奴隶，如果连女息都受不了的话（她也受不了这么个货），为了安全，还是不要留在卫希夷身边了。找个医工，给她脸上伤敷一敷药，打发去做个杂役。太叔府上从不刻薄奴隶，又有监工看着，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的。如果卫希夷需要同龄的玩伴，可以仔细挑选，陪伴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