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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从头到尾我又再弹了一次，进入brid时，随着对歌曲的熟悉，脑海里浮现出更多的编曲表达，无奈只有一台钢琴，没法把想象中所有伴奏都弹出来，其实这里要是有一段贝斯的低音线就……

我往左侧看过去，塞林格的右手忽然准确地出现在那个位置，不是错觉，那是贝斯的位置，他的位置。我要的低音线就在这一刻神奇地出现了。

钢琴上依然映着他的影子，站在我左侧，专注地颔首，对于突然加入演奏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就是经过橱窗里的陈列，停下来随手把它们摆得更好看而已。

对我正经受的冲击他一无所知，却又在不断加深这种冲击感，当我觉得这里应该有吉他时，他就出现了，我觉得这里最好有贝斯时，他也出现了，我想着要是能有些装饰音就好了，装饰音就出现了……他出现在每一处我幻想的位置，以每一种我幻想的方式。

弹完我激动难抑地抬头，塞林格并没有接收到我的视线，他只是拿起乐谱，用笔快速添上了那一段brid，写着写着忽然停下来，皱起眉头自言自语：&ldo;可这是你写的……&rdo;

他低头看我，像碰到了一道微积分难题。我站起来，激动地说：&ldo;只是一段brid，完全没关系！&rdo;请一定拿去，我只会非常开心！好歌难道不就是要献给世界上最懂它的人？

塞林格一只手按在琴盖上，低头看着写好的brid：&ldo;我可以重新写一段……&rdo;

简直形容不出我有多失望了……

&ldo;但我不太想。&rdo;他沉吟道，在我七上八下的心跳中忽然说，&ldo;就这样吧，作曲的位置会写我们两个的名字。&rdo;

我虽然很亢奋，但也知道lot没有这种惯例：&ldo;lot从来没写过别人的名字吧，&rdo;我说，&ldo;林赛哥，要不然就当交换吧，用这段brid换你给我写的brid，很公平了！&rdo;

塞林格看着我：&ldo;并不公平。&rdo;他没再说什么，那眼神似乎也不许我再说什么，走过去拿了沙发上的木贝斯交给我，&ldo;唱一遍吗？&rdo;

&ldo;嗯！&rdo;

他又从工作间拿来一把木吉他，放钢琴的地方有两步台阶，他就在台阶上坐下，背靠着钢琴，抬头看我，眼睛太会说话我都不用问他什么意思，就在他旁边坐下了。

要开始前塞林格又放下吉他，拿笔在谱子上改了改，拿给我：&ldo;照这个唱。&rdo;

我扫了一眼，特别挑战的高音部分全部改掉了：&ldo;没事的林赛哥，偶尔唱一唱没大碍，改了就听不出效果了。&rdo;

塞林格低头试了试吉他音，头也不抬地说：&ldo;你这样唱就是了。&rdo;

前奏只有吉他，我在塞林格的吉他伴奏中唱了第一句，就觉得实在是好听，每一句歌词唱起来都那么舒服，好像从嗓子到胸口到丹田都被打开了，做塞林格的主音一定能唱得非常过瘾，难怪季诗在live时那么投入又兴奋。

两小节的间奏后，到修改后的副歌了，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没有高音总是差了许多，然而当我唱出副歌的第一句，高音却并没有消失‐‐塞林格为我和音了。

太突然了我一句歌词险些卡壳，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低头看谱，没有看我。可能是略有些回避的坐姿，我一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和音时气息轻轻震动他的喉咙。

他声音的质感不那么好，但是那段高音音程还是被他处理得婉转通透，从脖子微动的线条我能看出那是非常完美的胸腔共鸣式唱法。不管他如今的声音已经多不适合唱歌，但只要想到塞林格在为我和音，就令我的耳朵无比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