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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第2页）

最后一句话，几近无声。

令窈心头欢喜，而后沮丧，最后是气恼。

她和他说人生苦短的事，他却还停留在一个时辰前他俩吵嘴的画面。

他是否后悔收她为徒，与她有何关系，她又不在乎！

令窈收回与他相牵的那只手：&ldo;你这个又丑又老的臭男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等着受死吧。&rdo;

孟铎眉头皱成川字。

第160章

这一夜，孟铎睡得很沉。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不知道是否因为有少女在身侧共枕眠，他听着她浅浅的气息，不知不觉入了梦。

梦里没有他年少时习以为常的勾心斗角，亦没有他幼年背井离乡时的举目无亲。

他睡在她身边，素来紧攥的拳头松开微曲，连眉心都舒展开来。

梦里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她在梦里狠狠骂他：&ldo;你这个又丑又老的臭男人。&rdo;

这句话反复飘荡耳畔，最后一次听，她在梦里拿刀扑向他，犹如从前在广陵军营，她企图用刀刺死他。

孟铎猛地惊醒，心口处的旧伤隐隐作痛，胸闷得喘不过气。

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将左手置于心口处，所以才会压出不适感。

再侧眸一窥，少女已不在榻上，锦被空荡荡，床头她枕过的痕迹全然不见，仿佛昨夜她从未出现过。

走了？山阳回来了，带她离开了？

孟铎紧盯少女枕过的地方，半刻，他默默撑起身子下榻，步伐艰难趿鞋往外。

立床榻最近的小案上，碧绿的玉扳指格外显眼。

孟铎眉眼微滞，拿起放在手心，握紧又松开，最后放回案上。

她不但走了，而且还连玉扳指都还了他，可见昨夜她说的不是气话。

她离开了，不再扰乱他的心，他该庆幸才对。

孟铎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心头烦闷不堪，走到门边，屋门不再上锁，隔着门板，他听见外面的声音。

是山阳的声音，无比委屈，似想大声阻拦却又憋着：&ldo;我一大早下山买的翡翠烧麦，是给先生吃的，你别全吃了，多少留一个。&rdo;

孟铎迅速打开门。

门外院子里，绯红的枫树下，少女手里捧一油纸袋，嘴里塞满烧麦，含糊不清地说：&ldo;我就要全吃了，才不给他留呢。&rdo;

山阳跺跺脚，轻声：&ldo;你不留给先生，那留一个给我啊。&rdo;

令窈想了想：&ldo;那你张开嘴。&rdo;

山阳小心翼翼张开嘴。

&ldo;你怕什么，难道怕我喂石头给你吃？&rdo;令窈说着话，拣起最小的一个烧麦，将烧麦塞进山阳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