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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开言站起躬身还礼,迫得左迁向旁边躲避一步。
&ldo;太子妃可是来探望殿下?&rdo;
&ldo;闲来无事,坐这里晒晒太阳,不必惊扰殿下。&rdo;
随后两人无语。一坐一站,各自内心踌躇。
谢开言抽出手帕擦了擦干净的额头,自袖中飘出一只折叠好的纸雀,模样栩栩如生。
左迁拾起纸雀,好奇道:&ldo;能飞么?&rdo;
谢开言在纸雀后腿上扯了扯,一松手,放它飞了出去。她坐着听了一阵风声,利用巧力,送纸雀顺风滑翔,左迁哪里知道其中有些小秘密,径直跟在纸雀后看了一阵,赞叹道:&ldo;太子妃就是手巧。&rdo;
谢开言微微一笑,不答话。
左迁想起昨晚的画儿,随心问道:&ldo;太子妃去过内堂,可知粉壁上画的是什么?&rdo;
谢开言不答反问:&ldo;左大人想学那壁上的浮画?&rdo;
&ldo;不想。&rdo;
&ldo;那可想学这只纸雀的折法?&rdo;
&ldo;也不想。&rdo;
谢开言微微笑了笑:&ldo;那就对不住左大人了,我也不知那是什么画儿。&rdo;
左迁摸着鼻子走开,去内堂禀告。叶沉渊随即走出,唤谢开言进去饮茶。
内堂已稍有整饬。桐木窗纸换成了纱屏,接入疏疏阳光,一株新移植的翠竹探出枝条,簇簇扫着风声。窗前设置了一张小檀案,上面摆放的茶、水、火、器无不精贵。
谢开言坐在桌案旁,细细看着叶沉渊烹茶。他从雪瓮中取出色泽清纯的泉水,释疑道:&ldo;此水需在午时二辰,采用五丈三尺长的悬索垂入三斤铜瓶,直落泉窟,才能取得真水,过浅、过深、左右涤荡都不可捕获清泉真味。&rdo;
谢开言颔首受教。
叶沉渊一一再展示精茶、活火、妙器三项烹茶工艺,让谢开言明白了,他使用的是贵族茶道,即是将她当作上宾对待。
午后安寂,玉瓯香茗,清风徐来,雅气渐生。
叶沉渊看着谢开言饮尽一杯茶,才忍不住弯腰过去,亲了亲她的嘴:&ldo;找我有什么事?&rdo;
&ldo;无事,来探望你。&rdo;
叶沉渊笑了笑,谢开言也抿嘴一笑,两人对坐,互相看着,满身萦着淡淡的茶香。左迁在外堂门口处伸头张望了一下,顿了顿,又随即走开。
谢开言回头看看餐具并不在内堂,问道:&ldo;羹汤滋味如何?&rdo;
叶沉渊给予了肯定:&ldo;鲜美可口。&rdo;
&ldo;喜欢么?&rdo;
&ldo;若是每日送来,更喜欢。&rdo;
谢开言应道:&ldo;好。&rdo;看了看叶沉渊温和的眉目,又说道:&ldo;我能留在这里么?&rdo;
叶沉渊笑道:&ldo;四壁冷清,只怕委屈了你。&rdo;
她依然温和说道:&ldo;看着你便不会冷清。&rdo;
谢开言一连九日留在叶沉渊身边,看他如常批示公文。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不曾打扰过他,如果他唤她起身去转转,她也知道那是武将集会的时候到了,依言走出去打猎,再将猎物细心做成羹汤,给他送来。
军衙里冷清如故,左迁时常侍立一旁,听候叶沉渊的调令。只要谢开言坐在一旁,叶沉渊必定不会多说,谢开言会意避开,等左迁步出内堂,她才会折身回来,手里时常拿着一束花,或者是女儿家玩弄的小东西。
叶沉渊担忧谢开言枯坐无聊,准许她在内堂走动。她拈来主案上书写公文的金帛纸,在窗前坐着,巧手翻转,将它折成了一只鸟雀。左迁走来,仍然好奇地瞟了一眼,她索性将金纸雀放在桌案上,正对着叶沉渊的如意笔架。
叶沉渊伸袖拂走纸雀,淡淡说道:&ldo;玩物不能出现在军衙。&rdo;
谢开言不以为意,拿走他的裁纸刀,在瓜果上雕出一幅幅图形,摆放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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