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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2页）

既然御前所言都是机密，且又无法安插耳目，那么熙平长公主究竟是如何知道皇帝有意让裘玉郎做高曜的王府咨议的？裘家与熙平长公主府，当真愈来愈有趣。

第三十九章观其所恒

三月初六是我二十周岁的生辰，我早已知会了颖妃和内阜院我要在这一天出宫探母，并且以后每个月的初六都是我的休沐之日。

初五这一日我便早早从定乾宫回来，亲自看着绿萼带着两个小宫女收拾我要带出宫的物事。绿萼一面将几枚簪子用帕子裹好，一面自镜中向我笑道：&ldo;姑娘升做了女录就是好，以前一年才能出宫一次，现在每个月都能出宫了。&rdo;

芳馨在一旁笑道：&ldo;那是自然，陛下说咱们姑娘就和前朝的那些大人一样，是朝臣。既是朝臣，自然有休沐之日。&rdo;说着抛下手中的衣裳转头向绿萼道，&ldo;依我看，姑娘能出宫，你是最高兴的。姑娘回府，还能不放你回家看看么？你又可以在外面逛铺子了。&rdo;

绿萼有些急了：&ldo;姑姑这话不公道。我哪次出宫回来不给大家带吃的玩的？连姑娘在外面看中的小玩意儿都是我一力办回来的！&rdo;

我笑道：&ldo;好了，我放你回家，你为我置办东西，反正钱都是你拿着。以后出宫都这么办。&rdo;

绿萼连忙行了一礼：&ldo;多谢姑娘。&rdo;说着瞥了芳馨一眼，甚是得意。

我正坐在寝室的榻上随手翻着几件男子衣裳。白色的软缎中衣，下摆上用天青色和藤黄色的丝线绣了&ldo;吉祥如意&rdo;的花纹，触手冰凉柔滑。这些衣裳是我命芳馨和绿萼代我为朱云做的：&ldo;姑姑若喜欢也可以随我出宫逛逛。&rdo;

芳馨正要答话，忽见一个小宫女在门口行礼道：&ldo;启禀大人，内阜院商总管在外求见。&rdo;

我一时有些恍惚，奇道：&ldo;哪位商总管？&rdo;

芳馨笑道：&ldo;内阜院的商总管还有哪位？以前慎妃娘娘身边的那位。&rdo;

我顿时醒悟：&ldo;原来是他！旧年我往国库捐银子的时候还见过他。&rdo;

芳馨问那小宫女道：&ldo;咱们漱玉斋和内阜院的总管们甚少往来，商总管来有什么事么？&rdo;

小宫女道：&ldo;奴婢不知。商总管脸色不大好。&rdo;

我忙和芳馨下楼，只见一个灰蓝色的瘦长背影在檐下垂手恭立。小丫头上前道：&ldo;商总管请进。&rdo;

商总管躬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商总管年届不惑，颇为消瘦，左右眼角各扫开三道深深的皱纹。我微微吃惊：&ldo;商公公……&rdo;当年前他离开慎妃去内阜院上任的时候，可说是喜气盈盈、意气风发，不想才这么几年便衰老至斯。

商总管道：&ldo;数年不见，大人风采如旧。&rdo;

我示意他坐下：&ldo;公公却老了。&rdo;

商总管依旧笔直站着，一面苦笑一面摸了摸自己的脸，道：&ldo;奴婢糙木之人，卑微如尘土。姿貌丑陋，污了大人的眼了。&rdo;

这话分明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我忙宽慰道：&ldo;商公公怎么说这样的话？倒像和玉机赌气似的。商公公今日前来，是内阜院有什么事情么？&rdo;

商总管满面通红，双目亦涌上血色。犹豫片刻，忽然跪倒在我面前。我一惊：&ldo;公公与玉机是旧识，有话但说无妨。&rdo;说罢使眼色令芳馨扶他起身。他虽然瘦，芳馨却拉扯不动他。

商总管哽咽道：&ldo;奴婢本不该来惊扰大人，但奴婢实在无法可想，也无人可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