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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第2页）

银杏道：&ldo;王爷是王爷，姑娘是姑娘，慧贵嫔是聪明人。再说，不就是漱玉斋换了人么？究竟也还不曾怎样。&rdo;

绿萼还要说，我笑道：&ldo;银杏说得没错。走着瞧便是。我既回来了，也该进去瞧一瞧慎妃娘娘。&rdo;

绿萼忙道：&ldo;历星楼许久都没有人住了，听说因为慎妃在里面自尽的缘故，几乎已经荒废了。&rdo;说罢用手肘碰了碰银杏。银杏忙道：&ldo;是啊，怪吓人的，姑娘真的要进去么？&rdo;

忽然从梅树丛中，转出一个系着花囊抱着花帚的白衣宫女，刚睡醒似的无声无息踏上石阶，欲扫去落花。绿萼倒吸一口冷气：&ldo;这人莫非是个鬼？刚才咱们怎么没瞧见？&rdo;

我吩咐小丫头道：&ldo;去把那位姑姑请来。&rdo;不一时那宫女疾步走到我面前，行了一礼。只见她大约四十七八岁的年纪，两颊布满瘢痕，甚是憔悴。

我笑道：&ldo;姑姑常在这里打扫？&rdo;

那老宫女道：&ldo;回大人的话，奴婢每隔两日，到历星楼清扫一次。楼里面一个月清扫一次。&rdo;

我又道：&ldo;我想进去瞧瞧，姑姑能开门么？&rdo;

老宫女道：&ldo;这……历星楼许久不曾住人了，天又快黑了……恐怕不大好。&rdo;

我笑道：&ldo;怎么？难道有鬼？&rdo;

老宫女道：&ldo;不不不……这倒没有。奴婢这就去开门，只是大人要小心些，里面许久没有打扫，恐怕灰尘多。&rdo;说罢领我们上前，开了门。

一阵昏暗暖风扑出，带着尘土气的奇异香味。绿萼掩口咳了两声。我回头向银杏和绿萼道：&ldo;你们若不想进去，便在外面等我罢了。&rdo;

两人相视一眼，还在犹豫：&ldo;这……怎么能让姑娘一个人进去？&rdo;

忽听身后一个清澈的少女声音道：&ldo;既然两位姐姐有难处，就让我陪大人进去吧。&rdo;这声音听着耳生，转头一瞧，原来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笑意从容，一如当年。一身绿衫清慡自然，大大冲淡了历星楼前的萧索肃杀之气。原来是龚佩佩。陆皇后崩逝那一夜，她在椒房殿中借给我手炉时，还只有十三岁，如今已是及笄之年。

我恍然道：&ldo;龚大人？&rdo;

龚佩佩上前行礼道：&ldo;大人万安。下官从遇乔宫出来，得知大人今日回宫了，正想去漱玉斋拜望，不想在这里遇见。就让下官陪大人进去，这样两位姐姐该放心了。&rdo;说着向银杏和绿萼一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ldo;难道妹妹不怕么？&rdo;

龚佩佩微笑道：&ldo;下官听说这里是弘阳郡王生母的故居，早就想进来瞻仰一番，一直不得机缘。今日能与大人一起登楼，求之不得。&rdo;

我笑道：&ldo;好，那我们便一道上去瞧瞧。&rdo;说罢转头向绿萼和银杏道，&ldo;你们在下面等我。&rdo;龚佩佩也吩咐随行的宫女在下面候着。老宫女举了灯来，要跟进去，我忙道，&ldo;姑姑也在外面候着吧，我和龚大人一会儿便出来了。&rdo;

龚佩佩比我高，于是由她举灯。历星楼早就都搬空了，唯有慎妃居住的寝室还维持着原样。妆台上摆着红檀木妆奁，四角安放着牡丹绢花，绢花上薄薄一层灰。梁上的黄鹤展翅欲飞，生动而又胶着。我开了窗，望着南面翻云叠浪的朱墙碧瓦，深深吸了一口气。龚佩佩与我并肩而立，微微一笑道：&ldo;&lso;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rso;，终究还是历星楼更高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