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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第2页）

我笑道：&ldo;母亲还在府中么？&rdo;

绿萼道：&ldo;老夫人做完糕也不见姑娘回来，就先回去了。&rdo;

白腻软糯的糕里，揉着各样干果和蜜饯，五彩斑斓，煞是动人。&ldo;百果糕是夏日用的糕点，母亲怎么忽然想起来做这个？&rdo;

绿萼白了我一眼：&ldo;自然是因为老夫人希望姑娘不要忘记娘亲的味道，到了该吃百果糕的季节，千万要回家看看。姑娘这样聪明，却问这种无聊的问题。&rdo;

我也顾不得浣手，拿银签子签起一块糕：&ldo;&lso;娘亲的味道&rso;？说得好。&rdo;说罢尝了一口，想是冬日里食材不齐，这糕太过甜腻，清慡不足。可是我仍是一口气吃个半饱。

绿萼见了甚是欣喜，又道：&ldo;才刚姑娘出城的工夫，信王府里来了人。&rdo;

银签子微微一顿，百果糕被撕开一个大洞，再也签不起来了。不知怎的，竟觉有些扫兴，&ldo;是送了东西来，还是启姐姐或是林太妃有话交代？&rdo;

绿萼笑道：&ldo;来人说，华阳长公主近来得了一柄名剑，要去王府与信王妃共赏，长公主与王妃请姑娘也去。&rdo;

我放下银签，漫不经心道：&ldo;若说是火器，我还能说出些门道。神兵利器，该找刘钜去看才是。&rdo;

绿萼掩口一笑：&ldo;姑娘说对了，华阳长公主还真下了帖子给刘钜，请他去观剑呢。&rdo;

我愕然：&ldo;华阳长公主下帖子给刘钜？帖子在哪里？拿来我瞧瞧。&rdo;

绿萼转身自架上取下黄檀木刻花装帖盒子，掀起金黄灿烂的铜扣，取出一张淡水红色的薄帖子：&ldo;华阳长公主常出宫随王妃习剑术，得了名剑，自然要带去王府请王妃观赏。&rdo;说罢递上帖子。

我轻声念道：&ldo;君有&lso;含光&rso;，天然煅成，无见无有，经物不觉。妾得&lso;宵练&rso;，昼影夜光，其触物也，随过随合。然寥寥数年、区区小技，恐致辱名剑。若能观君一舞，睹神兵切磋，妾实幸甚。君素雅达，必不令妾徒劳往返也。&rdo;

绿萼越听越奇：&ldo;&lso;妾&rso;？长公主竟然自称&lso;妾&rso;？！当真谦逊得紧。这不是长公主对平民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江湖中人……&rdo;

请帖中的字清奇有力。我又看了两遍，这才合起：&ldo;这便是华阳长公主的聪明之处。都说刘钜是江湖浪子，岂会理她是公主还是民女？客客气气地邀请，他还有可能会去。居高临下地召见，想必是要吃闭门羹的。&rdo;

绿萼道：&ldo;华阳长公主从未涉足江湖，怎么也会这一套？&rdo;

我搭上铜扣，淡淡道：&ldo;这一套又不难学。唤银杏来，让她把帖子送过去。&rdo;绿萼摆一摆手，侍立在门外的小丫头扭身去寻银杏了。

绿萼笑道：&ldo;长公主何等尊贵，刘钜竟也不怵？&rdo;

我笑道：&ldo;《礼》有云，&lso;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rso;[49]。田子方亦言：&lso;夫诸侯而骄人则失其国，大夫而骄人则失其家。贫贱者，行不合，言不用，则去之楚、越，若脱躧然，奈何其同之哉！&rso;[50]。儒与贫贱者尚且如此，况侠乎？&rdo;

绿萼一怔，随即无不嘲讽道：&ldo;是是是，刘大侠谁的账也不买，单只愿意跟随咱们新平郡侯府，跟随姑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