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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第1页）

一进王府，启春便将多年的心结剖陈分解，比之我一味逃避，其坦诚气度令我又感动又惭愧。我鼻子一酸，叹道：&ldo;姐姐言重。都是玉机心胸狭窄。&rdo;

启春携起我的手，恳切道：&ldo;好妹妹。&rdo;说着细细打量一番，&ldo;五年未见，妹妹的容貌当真分毫未改，气色也好了许多。&rdo;又向我身后瞧了瞧，问道，&ldo;怎的不见刘公子同来？&rdo;

我笑道：&ldo;他自从家中过来，并不与玉机同行。&rdo;

启春愈加好奇：&ldo;怎么？刘公子不在妹妹府中居住？&rdo;

我笑道：&ldo;刘钜在京中自有去处，虽然常来，但并不居住在妹妹家中。何况人中龙凤，妹妹家中并无梧桐芝糙可供栖身。&rdo;

启春一怔，慨然道：&ldo;如此也好，君子之交，有事相应，无事各安。可笑外面都传妹妹要嫁给此人，如此荒唐不经，多拜那说书人李万通所赐。&rdo;

我淡然一笑，反握住启春的手：&ldo;我与刘钜都不甚在意，姐姐也不要放在心上。&rdo;

晨风清寒，自下车便一直在门外站着，说了几句话，身上颇有寒意。我与启春四手交握，最微小的震颤也逃不出她的感知。她哎呀一声道：&ldo;我一见妹妹，便只顾问这问那的。妹妹还请上座。&rdo;

我忙道：&ldo;玉机当先去向太妃磕头才是。&rdo;

启春笑道：&ldo;太妃自入冬，便去白云庵居住了，至今已有半月。妹妹是不得见了。&rdo;顿一顿，又道，&ldo;本来王爷也想留在府中赏剑，奈何近来军中夜训，昨夜便不在府中，这会儿还没回来。想来是无缘观赏名剑了。&rdo;

我笑道：&ldo;当真是可惜了。其实玉机前几日还曾去白云庵探访寂如师太。早知太妃也在庵中，当去拜望才是。是玉机疏忽了。&rdo;

启春道：&ldo;白云庵这么大，那么多礼佛的夫人小姐在那里住着，哪里知道谁去了谁没去？况且去白云庵就是躲清静的，拜来拜去，礼仪烦琐，只怕菩萨见了也不耐烦。&rdo;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时分主宾坐定。献茶毕，启春依旧拾起门外丢下的话头：&ldo;自妹妹回京，外面传言不少。我自不会将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只是我终究还是想知道，这刘钜究竟是何许人？竟得妹妹如此青眼？&rdo;

整个房间忽然静得出奇，碧螺春的香气曲折浓郁，在无数的好奇心中悠然散漫。我微微一笑道：&ldo;若是旁人问起，玉机是一个字也不会答的。但仔细想来，刘钜的身份，姐姐也是知情之人。姐姐不妨猜上一猜。&rdo;

启春哑然失笑：&ldo;妹妹让我凭空猜想？这我如何能知？&rdo;

我笑道：&ldo;姐姐只管往八年前去想。&rdo;

启春一怔，沉吟道：&ldo;八年前？咸平十七年……十八年……&rdo;继而恍然大悟，&ldo;莫非他便是当年在景灵宫用三棱梭救了妹妹的那位少年英侠？&rdo;

我颔首道：&ldo;姐姐聪慧。&rdo;

启春欣喜不已：&ldo;当真是他？妹妹是几时认得他的？&rdo;

我摇头道：&ldo;惭愧，起先并不认得刘钜。只因无意间施恩于他的父母，他想见一见我这个恩人生得什么模样。恰逢我从玄武门出宫去景灵宫拜祭夷思皇后，所以才远远跟了过来。不想他这一番好奇心，却救了我的性命。也是五年前他出师下山，才来府中通了姓名。&rdo;

启春慨然道：&ldo;当真是&lso;困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rso;[52]只是妹妹寻了他这么几年，他竟一直不肯现身，却是为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