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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第2页）

朱云紧靠车壁，缩了头敷衍道：&ldo;二姐所言甚是。不过二姐身子不好，家中的琐事，便不劳二姐挂心了。&rdo;

我笑道：&ldo;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本也不想管。只别让母亲担心便是了。&rdo;

朱云忙道：&ldo;二姐放心，绝不会闹出什么事来的。&rdo;

用过晚膳，我送母亲出府。因白天畏热，只穿了单衫，夜晚出了门，只觉冷风似生铁压在肌肤上，气都透不过来了。母亲怕我着凉，连忙登车先走了。朱云骑马，辱母抱着朱云的次子坐车跟在母亲后面。顺阳郡主高曈带着长女乘坐最后一辆车。

自孩子满月后，高曈急剧消瘦下来。常常神情抑郁，消沉不语。才刚在席上，她不是发呆，便是只顾着张罗女儿的饭菜。昔日乖巧活泼、胆大心细的高曈，如今变得心事重重，木然痴呆。母亲的车已缓缓移动，高曈方才向我道别。她凝视片刻，眸光跃动，似是有话要说。然而前车已开动一丈之地，朱云驻马回首，默然注目。高曈垂眸含泪，终是黯然无语。

回到府中，小钱已站在西耳室中等我。新沏的姜茶泛着辛辣的热气，还没有饮便已觉得周身舒泰。我坐下，抚一抚僵硬的唇角：&ldo;虽说是母亲亲手整治了酒菜为我接风，可这一顿饭吃罢，着实是累。&rdo;

小钱奉上姜茶，笑道：&ldo;君侯回府，只有老夫人是真心高兴的。公子嘛，即便高兴，也是为了别的事情。至于郡主，奴婢瞧她精神不大好。一家子各有心事，难怪君侯受累。&rdo;

姜茶太热，我饮了一口便放下了：&ldo;早知道是这样了，倒也不必多说。我不在府里的这三个月，府中可有事么？&rdo;

小钱退了一步，道：&ldo;启禀君侯，这三个月府里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不大不小的也有几件琐事，君侯听听就好，不必放在心上。&rdo;

未待我说话，绿萼嘻嘻笑道：&ldo;既不必放在心上，那又何必说给姑娘听？怪劳神的。&rdo;

小钱笑道：&ldo;原本是可以不必让君侯劳神，可是君侯既然问起，奴婢便不敢不说。&rdo;说着清一清嗓子，&ldo;这三个月来，日日夜夜都有人藏在咱们屋子周围窥探，连除夕之夜、新年的三天也不例外。奴婢已严令府中的丫头婆子们不准擅自外出，违者重责。直到最近一个月，想是一无所获，所以略放松了些。&rdo;

绿萼又笑道：&ldo;钱管家，你好大威风！&rdo;

小钱微微一笑道：&ldo;这都是绿萼姑姑平日里调教有方，不然府中上下这么多人，小的未必能一一约束。&rdo;

这五年来，新平郡侯府全赖绿萼方能井井有条，小钱此言倒也不虚。绿萼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一红，扬起头道：&ldo;这是自然。&rdo;

我和银杏相视而笑。银杏笑道：&ldo;钱管家，你只说你的，何必理她。&rdo;

小钱欠一欠身，敛容道：&ldo;不知君侯在宫中，境况如何？&rdo;

喝了半盏姜茶，隐有汗意，我随手拿起榻上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手心：&ldo;周围除了绿萼和银杏，都是宫里人，还能怎样？&rdo;

小钱一怔，道：&ldo;是奴婢蠢笨多口。&rdo;顿一顿，又道，&ldo;老夫人每月朔望过来，各处查看一番，倒也没什么。公子也来过两次，说是找一件火器，急等着用，把咱们府里翻了个底朝天。公子把君侯收集的所有火器都翻了出来，也没见他要找的那样的。因此……&rdo;小钱忽然失神，好一会儿不说话。

绿萼催促道：&ldo;因此什么？&rdo;

小钱摇了摇头，歉然一笑：&ldo;这……奴婢也说不好，公爷仿佛松快了，又仿佛不大高兴，神色忽阴忽阳，忽喜忽忧。奴婢也说不清他究竟是高兴还是懊恼。&rdo;

朱云趁我不在府中，竟然亲自来翻找证物了。我微微冷笑：&ldo;他倒是不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