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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第2页）

我们三人也不出声，只望着绿萼笑够了，才道：&ldo;只顾笑，快说下面的。&rdo;

绿萼笑道：&ldo;那李威跳起身，还没站稳，就又被刘钜丢了出去。那样牛高马大的一个人，竟经不起刘公子单手一摔，这一下竟爬不起来。奴婢在一旁看着，好生慡快！&rdo;

易珠笑道：&ldo;成日说姐姐府上的刘钜武功奇高，今日终于可以一睹其风采了。&rdo;

我笑道：&ldo;刘钜曾得名师指点，李威如何比得。&rdo;又问绿萼道，&ldo;刘公子既已摔了李威，怎么还不见他进来？&rdo;

绿萼道：&ldo;刘公子摔了李威，向里走了两步，不知怎的，又回身亲自将李威扶了起来，转身出府了。银杏妹妹追了出去，奴婢就先回来回禀姑娘。&rdo;

采薇甚是可惜：&ldo;今日竟见不到刘公子了。&rdo;

易珠颔首道：&ldo;刘公子武功虽高，人却也不笨。虽然摔了李威，终究不忘忌惮着信王府。能伸能屈，方是跟随过姐姐的人。&rdo;

我淡淡一笑，只顾饮茶。好一会儿，只见银杏走了进来，躬身道：&ldo;钜哥哥才刚来过了，因李威拦着不好进来，让奴婢将这个交予姑娘。&rdo;说罢呈上一张字条。我看罢字条，随手在烛焰上烧了。

易珠扬起下颌，虚目打量我半晌，忽而一笑：&ldo;瞧姐姐的神情，刘公子定是带来好消息了。&rdo;

烧落的灰烬，尽数拈碎了，抛在漱盂之中。我拿起随手把玩的牛骨长簪一搅，水色混沌：&ldo;这个好消息，我今日不说，你们过几日也就知道了。&rdo;

待得病愈，已是端午。家家聚首登高，蒸角黍，饮雄黄，门前挂菖蒲艾叶，满城清香。虽然前线正在作战，好在汴城戒严已解。汴河上仍旧有龙舟赛。信王府的龙舟最长最华丽，龙头昂扬，扬半月白幡，龙尾飞翘，竖三角青旗。一溜锦带华衣，口中呼喝不绝，两行桂棹兰桨，描画飞龙竞渡。条条银浪似若排甲，阵阵鼓声有如进军。人山人海，穿红着绿，企踵扬臂，欢腾呼啸。

我在露台上坐着，呆望太阳升起又落下，人群聚合又散去。汴城万家灯火，像倒映在海中的星光，起起伏伏。箫管弦歌，欢声笑语，彻底淹没了连日来的号哭悲泣和怨声诅咒。忽而想起初入宫的那个端午，我给高曜说了孟尝君的故事，五岁的孩子极认真地问我：&ldo;父皇也会像靖郭君一样立孤做太子么？&rdo;那时我十二岁，也极认真地回答了许多冠冕堂皇的话，嘱咐他要做孟尝君这样的君子和孝子。

心中剧痛，切齿难言。我竟然教他做一个君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忽听银杏在耳畔道：&ldo;姑娘又想起了先帝。&rdo;

我掩面而叹，好一会儿才按下泪意。只见银杏倚在美人靠上，呆呆地望着我，神色郁郁，落落寡欢。我微笑道：&ldo;今日过节，该当高兴些才是。&rdo;

银杏微微迟疑，鼓起勇气问道：&ldo;钜哥哥好些日子没来家了，姑娘是差他做什么了么？&rdo;

我笑道：&ldo;我若差他做什么，怎么会不教你知道？&rdo;

银杏哦了一声，一扁嘴，双眼一红：&ldo;这样说，钜哥哥定然与华阳长公主在一起了。不然这么多日过去了，华阳长公主又该来咱们府上要人了。&rdo;

我拉起她的手笑道：&ldo;都是我不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一天，倒惹你伤心了。这会儿府里有酒么？好容易病好了，又过节，也该乐一乐了。&rdo;

银杏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强颜欢笑：&ldo;早就备好了角黍和雄黄酒，就怕姑娘不下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