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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陈刚真的慌张起来了，他突然站了起来，在屋地上乱转，说：&ldo;不行，我不信!就因为我不答应和桔梗结婚，师长就让我离开部队?我陈刚十几岁入伍，在部队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哪也不去!&rdo;

高大山说：&ldo;喝酒喝酒!别说它!&rdo;

陈刚一把夺过他的酒碗，咣一声砸在桌上，两手揪住高大山。

&ldo;老高，你不能喝了!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说不清楚我饶不了你!&rdo;

高大山继续喝自己的，不管他。

&ldo;老陈，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小杜已经决定离开你，调到军区总医院了。&rdo;

&ldo;高大山，你说啥?&rdo;陈刚简直吓坏了。

&ldo;我说小杜知道了你跟桔梗的事，认为你欺骗了她的感情，一怒之下离开了你，调走了!&rdo;

&ldo;真的?&rdo;

&ldo;可不是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今天走的!&rdo;

陈刚的身子颓然坐了下来，目光空空的。高大山说：&ldo;据我所知，也就是这几天，师里就会来人正式宣布让你离开部队的决定……&rdo;陈刚猛地打断了高大山的话，他说：&ldo;不!我犯了啥错了，他们不要我了?我不走!让他们枪毙我好了，我就是不走!&rdo;高大山说：&ldo;要想不走就娶了桔梗!陈刚，在这件事上我可不服你的理了!&rdo;陈刚说：&ldo;不，打死我也不娶她!不让我娶小杜我也不娶她!&rdo;陈刚愤怒得像一头黄牛，在屋里来来往往乱转着，他说：&ldo;不行，我去找师长，找政委!我要对他们说，咋处分我都行，我就是不离开部队!&rdo;

陈刚说着眼泪都掉了下来。

高大山说：&ldo;先喝酒!哭啥哭?男子汉大丈夫，顶着天立着地，刀架到脖子上，该喝酒也得喝酒!&rdo;陈刚抹了一把泪，抓起了酒碗，说：&ldo;喝就喝，我还怕你?&rdo;

几碗过后，两人便酩酊大醉了，只是没有一人倒在脚下。

高大山突然一拍桌子，说：&ldo;陈刚同志，你变了!&rdo;

陈刚说：&ldo;我变啥了?&rdo;

高大山说：&ldo;你的阶级感情变了!你忘了咱们革命是为啥了!&rdo;

陈刚说：&ldo;你给我说清楚，我的阶级感情哪变了?我没变!&rdo;

高大山说：&ldo;我问你，我们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十几年，多少战友……刘二侉子，张大个子，还有苏连长，多好的人，东北大学的高材生啊……都牺牲了，尸首在哪都找不见，咱们为了啥?&rdo;

陈刚说：&ldo;你别给我上课!为了啥?我懂!为了天下穷人翻身，大伙都过上好日子!&rdo;

高大山说：&ldo;你说一套做一套，言行不一!&rdo;

陈刚说：&ldo;我言行不一?我言行一致!&rdo;

高大山说：&ldo;你不娶桔梗，就是不让她这个受苦的阶级姐妹翻身!人家在你家里苦守十几年，侍候你的父母，等着革命胜利和你圆房，过好日子，你倒好，革命胜利了，看上好的了，不要人家了!她咋办?不要她，她就连个家都没有了，她咋活下去?你不是不让她翻身又是啥?&rdo;

陈刚一时语塞，只有闷闷地喝酒。

高大山说：&ldo;你说话呀?为了这个，你连部队也不想待了，这么多的老战友，你都不想要了!革命几十年，枪林弹雨，你就为了一个杜医生!陈刚，我向来敬重你是好样的，可这一回，我瞧不起你!&rdo;陈刚不肯轻易认输，他说：&ldo;高大山，别光说我!你不是也不想娶千里迢迢来找你的秋英，另外看上林晚吗?你有啥资格说我!&rdo;高大山说：&ldo;陈刚，我要是娶了秋英，你愿意娶桔梗吗?&rdo;陈刚说：&ldo;你不是喝醉了吧?这是真话?&rdo;高大山说：&ldo;我没喝醉，我问你呢!&rdo;陈刚说：&ldo;我不信!你要娶秋英，我就娶桔梗!&rdo;高大山说：&ldo;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rdo;陈刚说：&ldo;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rdo;

&ldo;好，干!&rdo;

&ldo;干就干，干!&rdo;

又一大碗下肚之后，高大山看看差不多，便告诉陈刚，说：&ldo;陈刚。你听清了，明天我就要和秋英结婚!&rdo;陈刚一愣，站了起来，说：&ldo;你说的不是酒话吧?&rdo;高大山说：&ldo;我这人你知道，我啥时候说过酒话!&rdo;

陈刚深深地望着高大山，酒醒了大半。

&ldo;老高，说实话，你娶她不娶林晚，真的心甘情愿?&rdo;

&ldo;老战友了，今儿我就跟你说说心里话。我确实有点舍不得林晚，可是……可这会儿想想，我决心娶秋英还是对的!林晚同志没有我，一辈子的日子也坏不到哪儿去，可是秋英没我，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呀!&rdo;

陈刚心想这倒是，慢慢地，他竟被高大山的想法感动了。

&ldo;为了让咱们的阶级姐妹和咱一起翻身，咱们就娶了她们吧!喝酒!&rdo;高大山又举起了酒来。

陈刚却愣着不动。

高大山说：&ldo;喝下这碗酒，明天咱们这两个没死在战场上的人，一块和我们的阶级姐妹结婚!要不是毛主席，我高大山不会有这一天，英子她也不会有这一天!我们两个人一块办喜事，热闹!&rdo;

陈刚的眼慢慢地渗出了眼泪，他慢慢地举起酒碗，说：&ldo;老高，这会儿我真想跟你打一架!&rdo;

&ldo;为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