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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他忽然住了口，看着慕景。

慕景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楚辞，轻声道：&ldo;你只管说出你的想法，我保证，我不会生气的。&rdo;

&ldo;我……&rdo;楚辞一出口，才发现他喉咙想被什么堵住，努力了几下，才艰难道：&ldo;我怕师父有一天会离开我，抛弃我……&rdo;

慕景将他抱紧：&ldo;不会的，我和你既是道侣，本该长久在一起。我又怎么会抛下你呢。&rdo;

&ldo;道侣、夫妻、父母……&rdo;楚辞将头埋起来，声音闷闷地，&ldo;都只是一种人与人的关系罢了。既然是人与人的关系，就总有结束的一天……长久不了的。&rdo;

慕景攥着楚辞的手。

楚辞茫然呢喃着：&ldo;就像……我的爹娘，我的朋友，还有随从一样……&rdo;

慕景听得心疼，紧紧抓住楚辞的手，轻声问道：&ldo;楚辞，和我讲讲你的家庭吧。你出生在什么样的地方，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可曾宠爱与你？&rdo;

或许是黑暗给了楚辞勇气，又或是慕景这种温和的语气给了他难得的安全感。

楚辞开始讲他从未与人讲过的童年。

&ldo;我出生在一个大将军家里。我是娘的第一个孩子。爹娘在我五岁前，都非常宠爱我。但在我五岁时，弟弟出生，爹正好打了最大的一场胜仗。所以，全家都认为弟弟是家里的福星。爹娘……就没那么宠爱我了。&rdo;

慕景紧紧抱着他。

&ldo;七岁那年，我被发现天生经脉受损，练不了武。在一个将军家里，练不了武的孩子就等于……废物。从那以后，我就被送出了爹娘住的院子，另辟了一个院子住，也没有见过他们。后来，听说弟弟被查出十分有武学资质。爹特别高兴。当天整个将军府都大宴一天，以示庆祝，除了……我住的地方。&rdo;

楚辞顿了顿，笑笑：&ldo;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的。弟弟确实比我聪明，比我有本事，连念书都比我快。爹娘宠爱他也是应该的。后来，我的院子来了一个叫青菱的丫鬟，照顾我。青菱虽然脾气不好，比较刁蛮，但她会给我做好吃的东西，也会陪我玩。我特别喜欢他。&rdo;

&ldo;可是，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弟弟看见青菱，特别喜欢。父母就问她愿不愿意去照顾弟弟。她说愿意。然后，青菱就走了。我再也没见到过青菱，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rdo;

慕景抱紧他，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骨血里。

&ldo;……我一点都不恨爹娘和弟弟，我只是有时候一个人会有点寂寞而已。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不能习武，念书也念不好。不过，师父你知道吗，自从十三岁那年，你出现后，我就不寂寞了。&rdo;

楚辞小小声说：&ldo;当时，我陪弟弟出去玩。他骑术比我好，我去给他捡猎物，结果迷路了。从上午到晚上，怎么都走不出去。我差点以为我出不去了，结果师父你就出现了。你救了我，还给了我修炼的功法，让我去三清洞找你。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的。师父，你记得吗？&rdo;

慕景点头：&ldo;我怎么会不记得呢。&rdo;

他花了五年时间，找到当时只是一个小军官儿子的楚辞。他因上一世的事，经脉受损，成年前魂魄都不稳，较寻常孩子要反应迟钝一些。为了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便在暗中施法，给他的父亲一个大胜仗，让他升了职。

修士是不能多干预凡人世界的。

于是，他以为作为嫡子长子的楚辞会过得很好，便去闭关养伤了。

再一次碰到他，已是九年后。楚辞已经长成一个小小少年，会软软糯糯地和他说谢谢，还会问他以后如何去找他。他看见来找楚辞的人马上就到了，便以为只是一场意外。

谁知道……

那个军官会把一切归结在次子上。

谁知道……

当日楚辞已经被困整整一天。

他一想到楚辞经历过得那些孤单的事，就心疼得不得了。他将楚辞抱得很紧，在他耳边，坚定的说道：&ldo;我不会离开你。一天都不会。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rdo;

楚辞仰头看他：&ldo;师父……&rdo;

&ldo;是我对不起你……&rdo;慕景轻吻上他的额头，轻声道，&ldo;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rdo;

楚辞不解道：&ldo;师父，你说什么没照顾好。&rdo;

慕景轻声道：&ldo;没什么。&rdo;

&ldo;楚辞……&rdo;慕景贴着他的嘴唇，轻啄了一下，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ldo;我和你打一个赌好不好？&rdo;

楚辞轻声问道：&ldo;师父，你要赌什么？&rdo;

&ldo;赌一生一世。&rdo;慕景轻声道，&ldo;上一次的一生一世，是我没有抓住你。这一次，我还一个圆圆满满的一生一世。我赌，我们会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