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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银蝶也正坐在床上看刚赏下来的东西，见春菱出去了，便嗤笑道：&ldo;这算什么？我姐姐在绫姑娘那房里，赏下来的都是真金白银，珍珠翡翠，衣裳不但料子好，连上头绣的花样也新鲜。你眼皮子别这么浅，赏了这点东西就当成天大的恩典了。上回我姐姐得了倩姑娘赏下来的一个金戒指，上面嵌的宝石有黄豆粒那么大，我姐姐就看了一看，没当什么就给了我，让我戴着玩去。咱们今儿个赏的东西，跟那戒指比，简直就是废铜烂铁了。&rdo;说着到小鹃这边看赏给她的东西，只觉得赏给香兰的衣裳比她的好，又觉着宫花也比她的新，瞧着簪子上的水晶也比她的剔透，又觉着那玉石耳坠子水头也比她的润，心里有些不痛快。

等她晃到香兰身边，见她床上摊着的钗环镯子，眼睛都瞪圆了，失声道：&ldo;怎么赏你这么多东西！&rdo;便嫉妒起来。银蝶只道香兰无依无靠，又生得单柔娇弱，是个好拿捏的，便道：&ldo;我喜欢你这珊瑚耳坠子，横竖你也没有耳洞，便给我罢。&rdo;

香兰愣住了，小鹃从床上蹦下来说：&ldo;好呀，那就用你那对儿银镯子外加那个碧玉耳环跟香兰换。&rdo;

银蝶不高兴道：&ldo;我跟香兰说话，有你什么事儿？&rdo;

小鹃走到香兰身边坐下来，翘着脚丫说：&ldo;你脸皮厚，上来就找人家讨东西，我看不顺眼，就偏要说两句，你想怎么样？&rdo;

&ldo;你……&rdo;

香兰拽了小鹃一下，看了银蝶一眼道：&ldo;这耳坠子我打算回去给我娘戴，既然你姐姐在绫姑娘那房得了那么些真金白银的首饰，你问她要一个更好的，让你戴着玩去。&rdo;说罢将衣裳首饰收拾了，从床底拉出箱子，把东西锁了，对小鹃道：&ldo;方才春菱是不是让你绣帕子？要不要我帮你描花样？&rdo;

银蝶一跺脚道：&ldo;小家子烂气的，爱给不给，我还不稀罕。&rdo;气嘟嘟的坐回自己床上。

此时春菱进来，银蝶转转眼珠，告状道：&ldo;春菱姐姐，香兰做什么？姐姐是不是忘了给她安排活计了？还有，给她的东西怎么比我们多？&rdo;

春菱看了银蝶一眼，淡淡道：&ldo;香兰是二等，跟你们俩当然不同了，日后管姨奶奶的衣裳针线，你做得了香囊就给她看看。&rdo;

银蝶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后悔自己错估了形式，她以为香兰是个软柿子，谁想比她还高一等，倘若以后给她上眼药穿小鞋可不妙，拿定主意以后要好好笼络。小鹃听说香兰升了二等，心里有些不自在，可到底还是为香兰高兴，朝她挤挤眼睛。香兰勾起嘴角，也偷偷对小鹃挤了挤眼。

等四下无人时，小鹃悄悄问香兰道：&ldo;你怎么往岚姨娘这儿来了……听说环姑娘让太太给赶出去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环姑娘因为什么事儿给赶出去的？&rdo;

香兰看着她忽闪着大眼睛&ldo;求知若渴&rdo;的模样，&ldo;扑哧&rdo;一笑，点着她脑门儿说：&ldo;绣个帕子这么慢，打听这个就这么来精神儿。&rdo;

小鹃嬉皮笑脸的抱着香兰手臂说：&ldo;好人，告诉我罢，告诉我罢。&rdo;竖起三根指头发誓：&ldo;我绝不跟旁人说。&rdo;

香兰缠不过她，只得说：&ldo;到底因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惹恼了老太太和太太，才让给送回去的。以后这档子事儿少提，免得吹到太太她们耳朵里不干净。&rdo;

小鹃听了这回答挺不满意，晃着香兰胳膊还要磨，香兰连忙岔开话头道：&ldo;我是因为环姑娘走了，岚姨娘这儿缺人才过来的，你呢？原是大奶奶房里的，怎么也过来伺候？&rdo;

小鹃板着指头说：&ldo;姨奶奶房里原来的三个丫头，一个染了病，怕过了病气，所以送回家去了。一个从台阶上跌伤了，回家养伤。还有一个死了老子，回家戴孝，岚姨娘怀着身子，主子们嫌死人有冲撞，也就不让回来了。东厢就缺了人，本来好几个丫头都眼红，原也轮不上我，谁想大爷略一过问，末了竟让我过来了。&rdo;说着高兴道：&ldo;这也是咱们有缘，以后在一处过日子，真是再好也没有了，要是汀兰姐姐也能来就好了。&rdo;看着银蝶的床叹了口气：&ldo;谁知道是跟这个是非精一起住。&rdo;

香兰坐在条案前，帮小鹃细细描上花样子，说：&ldo;以后少理睬，也别闹出什么不和睦，两边都难看。&rdo;

小鹃嘟着嘴：&ldo;她上赶着招惹，躲都躲不及。原先她伺候春燕姑娘，她那个主子就是个刺儿头，银蝶还刺儿一百倍，跟她住一起有得熬了。&rdo;

正说着银蝶进屋，小鹃方才闭了嘴。

晚上，香兰早早梳洗一番，便将床幔垂下来上床安歇，小鹃和银蝶仍在净面卸妆。香兰将秦氏赏她的荷包拿了出来，借着幔帐外微弱的烛光，将东西倒在掌心一看，只见有四个金锞子，一对儿金丁香并一个金镶玉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