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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小情人?谁他妈是小情人?!

顾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发寒，而后又听到霍西川低沉的声音：&ldo;……这种东西，不值得拿你去换。&rdo;

顾远没有接话，在这段日子里，霍西川已经受到了他很多这样的冷遇。顾远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已经跑远，他不太懂霍西川想留住的究竟是白越还是这一具很像白越的身体，他不想深究，所以不会去问，而霍西川不想提起，这件事永远是他们心中暧昧不清的秘密。

第31章

他搀着霍西川回去，路过那间琴房的时候霍西川却停了一停，黑西装们都退到一旁，只有霍西川带着顾远进去。

&ldo;怎么了?&rdo;顾远问。

霍西川不答，只是坐在琴凳上，手指划过琴键，流泻出流水一样动听的音符。

他大概来了灵感，手指轻按作为起音，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那些悦耳的音乐围绕在顾远耳际，顾远却是仿佛只能看到霍西川。

霍西川的姿态是那样安静，他微微垂下眼来，睫毛遮住眼底不定的流光，清瘦修长的手指像是蝴蝶一样在琴键上游动，他的神情平静而温柔，一点也不像霍西川。他是那样熟练，动作优雅，弹奏着动人的曲子。

一曲终了，霍西川将顾远的怔忡放在眼里，说道：&ldo;是你之前弹的那一曲。&rdo;

顾远更加茫然，这个旋律他的确很熟悉，却不记得是哪里给霍西川听过‐‐他觉得可能是白越的事情，但理智告诉他霍西川已经不会这样做。

顾远感觉霍西川的情感是一个危险的漩涡，他一点都不想和霍西川谈论这些，他慢吞吞地说：&ldo;我听说你很讨厌弹琴。&rdo;

&ldo;突然想起来而已。&rdo;霍西川慢慢站起来，由他带着他回去。

&ldo;我爸是个废物，&rdo;霍西川注视着空阔的别墅，&ldo;霍家那么大的家业，他是长子，养出了他，他却只会吃喝玩乐。他连吃喝玩乐都做不好，天天惹麻烦回来，我爷爷很不喜欢他。&rdo;

这座大宅空空荡荡，霍西川不说话的时候，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

&ldo;其实也无所谓，霍家多的是人要，我爷爷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有很多儿女，没了我爸也可以关注其他人，但我爸着急了，他清楚爷爷假如过世，他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想到了我，&rdo;霍西川忽然冷冷地笑了笑，&ldo;每逢他欠了一屁股债不好意思提，或者爷爷不给，他就会押着我去各种爷爷会来的宴席，让我去给爷爷弹曲子，我爷爷觉得我不错，心情就会好点，就能给他钱了。&rdo;

顾远没有说话，他只觉得霍西川那双手好像又开始发凉了。

他迟疑着问道：&ldo;你妈呢?你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儿子，你妈也不劝劝他?&rdo;

霍西川忽然找到了他的手指，缓慢地握住了他的手，顾远的热意渐渐传到他的手心里，使他能够继续说下去。

&ldo;我母亲过世得很早。&rdo;

&ldo;啊，&rdo;顾远有些无措，&ldo;那辛苦了。&rdo;

&ldo;她是个性格有点古怪的姑娘，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嫁过来后家里也很少来往。我爸贪恋她的容貌，当初执意要娶她，我爷爷并不高兴，而我爸没有多久就失去了新鲜感，在外边胡天胡地，我听说我母亲病逝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夜总会出来。我母亲过世后他也没怎么后悔，他一直怨恨着她，觉得要不是因为娶了她，爷爷也不会那样嫌弃他。&rdo;

顾远忍不住去观察霍西川的神情，霍西川却很平静，所有情绪都掩藏在那双黑色的眼眸里，沉静得几乎沉寂。

&ldo;恨他吗?&rdo;顾远忍不住问。

&ldo;嗯?&rdo;霍西川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

他看到顾远正在专注地凝视着他，眼中好像还倒映着他的模样，那眼神也说不上担忧，却依旧是他平常难以见到的认真，他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似的，心里突然变得温热又柔软。

&ldo;没空，&rdo;霍西川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声音平稳，&ldo;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母亲不是正常死亡，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这样非正常死亡，我没有时间去在意别的事情。&rdo;

顾远回想了些见到霍西川以前他知道的关于霍西川的消息，只有他的出身，他的受重视，他的杀伐果断，他的狠厉和可怕，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些略显狼狈的童年。

&ldo;那你爸呢?&rdo;

&ldo;我爸?&rdo;霍西川眼中忽然闪过一点近似于嘲讽的笑意，&ldo;大概在某个疗养院吧。&rdo;

顾远低头看了看，霍西川的手，是那样的冷。

&ldo;行了，&rdo;顾远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知道想甩掉什么，&ldo;反正你霍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去的不愉快就管他娘的干‐‐&rdo;

顾远的下半句显然不太文明，被他硬生生吞在喉咙里。

霍西川注意到他的异常，侧头看他：&ldo;怎么不说下去?&rdo;

他是下意识去问，却发现顾远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这样的动作表示不自觉的恐惧。

但顾远还是很快就镇静下来，他笑得灿烂却虚假：&ldo;那不是你不喜欢吗?&rdo;

顾远的手干燥而温热，可他的笑容却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霍西川能够想起很久以前他见到的这个人的样子，带着他讨厌的张扬，甚至有时候还会虚张声势，笑容却一直很明亮，像正午的日光坦坦荡荡砸在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