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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朝廷科举已毕,欧阳建与刘琨在这次的癸卯科试中拔得头筹,欧阳建考得博学鸿词科的甲科进士。刘琨考得经济特科的甲科进士。刘舆差些,只考了个经济特科的乙科举人。三人正在等待皇上差遣,不知能得个什么官儿。
不久,各位考生的官位有了结果:欧阳建为山阳县令;刘琨为司州主薄,管文书簿籍。刘舆不满意此次科考,权衡再三,他不愿为官,先回魏昌,来年再考。
石崇整天像掐头苍蝇似地到处寻找绿珠,不见了绿珠,做什么事都没了心机,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帮忙欧阳建和刘家兄弟奔走谋官。这三个毛头小伙子落得这种结果,石崇并不担心:反正先让他们受些冷落,日后再慢慢提携,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最不满意的就是欧阳建,他本想通过小舅的疏通,先在洛阳做个尚书郎,能经常接近皇上和重臣,以后迁升得快。不想却外派做了个山阳县令,有些不尴不尬。
刘琨的想法不同,他开导欧阳建道:“大丈夫为国立功,岂在官大官小,朝内朝外?只要侪辈勤勉为政,励志报国,到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无奈,欧阳建只能抱着一肚子委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无所用心地到山阳县当起了小小县太爷。
司州在洛阳附近,刘琨送走哥哥刘舆后便去司州衙门报到。在这里,他见到了一同科考进士,也分来司州当主簿的祖逖。两人从小都有为国立功的大志,相见恨晚,从此结成了很深的友谊。他们对当时内忧外患的国情,感同身受,都满怀报国之心。常常同榻而卧,家国之事谈至深夜。一天夜里,祖逖转辗反侧,为思国事夜不能眠,一听鸡啼,已毫无睡意。于是一脚踢醒刘琨:“闻鸡鸣否?”
刘琨也是夜不成眠,笑答曰:“琨常枕戈待旦也。”
“闻如此励志之鸡鸣,备如此待旦之枕戈,吾等何不舞剑以磨练心志!”于是两人一跃而起,来到院子,抽出佩剑对练起来。日后刘琨与祖逖终成大器,贵为国之栋梁。
石崇寻找多日,不见绿珠踪影,他彻底失望了。从此,不再到大司马府后花园的聚芳楼去。他不愿睹物思人,难熬内心对绿珠的思念和依恋。
于是,石崇抽出大量金钱,一边继续修建金谷园,一边精心装修他的安阳乡侯府。同时,毫无顾忌地将缪兰和紫鸢接进安阳乡侯府中。你道为何?原来石崇非但好色,还很“挑色”,不是绝色美女,他是不屑一顾的。在他所接触过的女人当中,除了绿珠,只有缪兰和紫鸢能称他的心,其他女人,连看也不愿多看一眼。原配夫人贾自环更是长相平平,石崇的兴趣自然不会在她身上。娶她,原本只为传宗接代,只想通过此段姻亲,能投靠贾充而已。岂知这位鲁郡公伐吴归来,便一病不起,不久两脚一蹬,溘然辞世。贾充既死,靠无所靠,贾充的远房侄女、石崇的原配夫人贾自环便失去了她的政治价值。而以他如今的身价,当然不可能再委屈自己偷偷摸摸到出租房去与缪兰、紫鸢幽会,所以石崇才明目张胆地将缪兰和紫鸢一并接进安阳乡侯府。
由武帝亲赐的安阳乡侯府并不比石苞的大司马府小,甚至还略显大些。装修后更是显得豪华骄奢,富丽堂皇。除了主建筑外,府中有两大园林“问春园”和“咏冬苑”。紫鸢安置在问春园,缪兰安置在咏冬苑。
缪兰为人低调,一搬进咏冬苑,便叫竹儿和翠儿精心布置好琴房,平时也懒得出门,只是埋头在苑中抚琴低歌,她不愿招惹是非,更不愿意惹出金谷草庐那些无名祸端来。
紫鸢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人?问春园哪容得下她。才搬进来,整个安阳乡侯府便溜达了个彻彻底底。她进到大堂,迎面见到贾氏,大咧咧开口便问:“哟,你可是我大姐姐贾自环?”
“季伦既已接你们进府,你们就要守着府中规矩。”
“规矩?贾姐姐有什么规矩?”
“家有家道,妇有妇道,紫鸢姑娘若有心循规蹈矩,日后我会让人教习于你。”
“贾姐姐不必费心。紫鸢疯野惯了,日后我有何不守家道妇道之事,贾姐姐直接投诉给石将军便是。他杀了我剐了我,与贾姐姐无关的。”
“你!”娇生惯养的贾自环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她连忙叫人,“来呀,与我将这口无遮拦的小贱人拉下去重责二十竹棍!”
紫鸢大怒:“谁敢动我!贾自环,我尊敬你才称你一声贾姐姐。按理说来,为人做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缪兰姐是石将军的第一个,我紫鸢是老二,算起来你贾自环才是个老三。你威风什么?你蛮横什么?就算你是明媒正娶,我们是自由相好。不碍事呀,大不了你算正房,我们算个二房三房,也轮不到你教训我们。你敢动我,我便叫菊儿香儿打你!”
紫鸢这套理论说完,贾自环那里已气得眼睛翻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转眼到了初冬。依往年惯例,冬至前后,皇上亲率大臣到洛河旁的祈年殿祭天。然后王公大臣们将在皇城四周布施民众,七七四十九天内,各大臣将支起大镬,熬上满满一镬稀饭,施舍给荒民贫民。往年,大臣们中规中矩,取些陈年老米,或是陈年老麦碾压后熬成粥。镬是寻常的镬,柴是寻常的柴,勺是寻常的勺,大臣们任务式地施舍完七七四十九天了事。
今年便是不同以往了,你道为何?原来是武帝之舅王恺听说石崇修建工程浩大,奢华无比的金谷园,他虽未到现场看过,但心里很不舒服,很不是滋味。于是布施开始之初,他先让管家打听石崇的铸铁镬有五尺三寸口,于是他命家丁抬了六尺口大铁镬到石崇家的粥棚边,与石崇家并排布施。
贲礼见了,气愤不过,便即刻跑去向石崇报告,刚进府,紫鸢就拦住了他:“贲礼,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紫鸢姑娘,那布施的粥棚,王恺家用大镬想把我们家比下去。乍办?”
“乍办?我可不受这种窝囊气!便是将我的肉割了剁进粥镬里,我们也要将那王恺老狗比下去。”
“好!知我者,紫鸢也。”石崇击着掌笑道,“皇上让我显富,我何不趁机显摆显摆?”说罢让家丁抬来一口擦得锃亮的六尺大铜镬架上熬粥。
王恺到粥棚一看,气得哇哇直叫:“石崇小儿,不知哪儿来的几个臭钱,竟敢与老夫斗富!”忙派人取来一柄镏金大勺,选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婢女,到粥棚分粥。一时间,饥民们拥向了王恺的粥棚。
贲礼见了,又去报告石崇,石崇笑了笑,问紫鸢乍办?紫鸢让贲礼取来十柄纯金汤勺,并与贲礼一同到现场,亲自与分粥人在铜镬布施。如此勾魂的大美女到现场分粥,一时间惊动了全城,不但饥民们拥来,连一些富有家子弟也围到粥棚边,争看美女的一颦一笑。
王恺气得胡子直翘,也亲自坐镇现场,让人挑来红糖水涮大铁镬,涮罢当众将红糖水倒掉,还向紫鸢这边发出嘘声。这一招很妙,饥饿的民众有的以为王家会熬红糖粥,有的干脆就去抢那将要倒掉的涮锅红糖水。饥饿的人们“呼拉”一下又拥向王恺家的粥棚,紫鸢那边只剩下有闲人士和纨绔子弟们垂涎三尺地盯着那张美丽的脸蛋儿。
紫鸢也没辙了,终于惊动了石崇。
石崇赶到布施点,他一时也没了办法。都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石崇为王恺家用糖水涮锅吸引饥民眼球而干瞪眼时,石家粥棚的柴薪竟然全部烧光了,一时还买不来!
那边王家便大声嘲笑,奚落石家的窘境。正在此时,远处来了十余辆满载的车子,一打听,车上装运的全部是精装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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