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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媳妇知晓。&rdo;四奶奶乖巧答道。

&ldo;你既想为明儿纳妾，心中可是有了人选？&rdo;张氏左看右看，觉得四儿媳妇得体大方，讨人喜欢。全然不似老五媳妇，眼里心里容不下人，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还成日里拈酸吃醋。

&ldo;回太太，正是。&rdo;四奶奶点点头，刚喝过茶，用紫绸绢子轻拭过唇。

&ldo;是哪家的姑娘？&rdo;张氏放下茶碗，认真说来，&ldo;既是妾，就不同收房丫头，张了媒婆，正正经经抬进来。家贫些无妨，只要好人家的闺女，我们倒贴嫁妆便是。&rdo;

&ldo;太太，是府里的丫头。&rdo;四奶奶十分沉得住气，一点点往下讲。

&ldo;府里的？&rdo;张氏先是一愣，随即就说，&ldo;只要不是正儿沾过身的，你直接跟我要了去便是。怎的吞吞吐吐难开口的模样？一个丫头罢了，比照艾莲的办，先收房，等以后生了儿子再抬作妾。&rdo;

&ldo;太太，我跟四郎商量过，这次想热热闹闹办一回，给那丫头体面，也给我们自己体面。&rdo;四奶奶又是点到即止。

张氏一听，自己儿子都已经点头，眉梢抬起，有些好奇了问道，&ldo;哪个丫头引得正儿动了心？我竟不知道。&rdo;怪道四儿媳提到娶妾，多半是为老四来求的。

裘四从不碰府里的丫头，艾莲是张氏硬塞给他的。府里传他宠艾莲，可每回艾莲来请安，张氏一点没看出来被宠的得意。如今，儿子主动求娶一个丫头，好不稀罕。

&ldo;太太，您听了可别生气。&rdo;四奶奶抬出丈夫当了靠山，说话依然谨而慎之，&ldo;是三娘的丫头，您也知道，那个叫墨紫的。&rdo;

茶盖脆茶杯，叮一声直刺耳。

&ldo;你说是谁？&rdo;张氏顿时拉长了脸，眼睛狭细。

&ldo;太太‐‐&rdo;四奶奶下了坐椅，盈盈站起来，神色未变，&ldo;是三娘房里的墨紫。&rdo;

&ldo;明儿媳妇，你知我一向偏疼于你，这是为何？&rdo;张氏嘴角向下抿住，苛刻的目光。

四奶奶低头不说话，因她清楚，这一问婆婆并不想要她答。

&ldo;正是因你懂事，甚知我心。不料，也说出如此这般糊涂话来。明知我会生气，还要替明儿娶那油嘴乖滑的小蹄子。敢情是我那一巴掌白打了，我晕也是白晕了。要谁不好，偏是那房里头的人，还是不知从哪儿买回来的不正经货。&rdo;张氏抬手一拍桌，怒红了脸，&ldo;我就当你没说过。要替明儿娶妾，我自会找媒婆物色好姑娘。&rdo;

四奶奶早知婆婆必然恼怒，因此态度虽恭谨，却并不畏缩，&ldo;太太，您说媳妇知您心意，这话半点不错。如有其他解决之法，媳妇也不会拿到您面前来说。不是媳妇有怨言，太太知道四郎一向爱外头的更甚家里，就图那些能歌善舞吟诗作画的才情女子，嫌家中的本份无趣。那夜，太太教训墨紫，我瞧着四郎劝太太歇息，倒像是替那丫头解围，这才留了心思。果然，我跟他提了一次纳墨紫为妾，他竟就应了。我是想，家里的总比外头的好。艾莲有了身子，我一个人实难周到。若他娶进烟花女子来，岂不是坏了府里脸面？况且，难得他喜欢中意，我即便知道太太不悦，为了他，才不得不斗胆一求。&rdo;

张氏目光冷然，回想那夜，儿子当时说话的确像帮着墨紫。如果儿子喜欢墨紫，还真令她犹豫。要说见一个爱一个的老五，她不担心，老四的个性却截然不同。

四奶奶将婆婆的神情尽收眼底，又说道，&ldo;太太，媳妇并非纵容之人。与墨紫说过两回话，看她虽是三娘房里的，却十分乖巧恭顺，举止也很得体。&rdo;

&ldo;她那是装出来的。&rdo;乖巧得体？张氏冷笑，犀利的眸光却弱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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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欺我辱我我不忍第47章江氏心思（三）

&ldo;三娘可是连装都不会装的。&rdo;否则怎会同张氏闹翻了脸，&ldo;墨紫是三娘年前带回来的，毕竟时日不长，不似另外几个丫头与三娘从小长大感情深，我看着她更像替谁当差就替谁尽心。&rdo;

这话要让墨紫听见，会明白四奶奶绝对绝对不是个吃素的，尽管她早认为四奶奶不吃素。

张氏再次认同了媳妇，的确，才跟了大半年的丫头，即便裘三娘很会笼络人心，也不可能死心塌地。

四奶奶见婆婆脸色缓和了，就勾出淡淡的笑意，却是一瞬而过，&ldo;太太，即便我看错了她，她毕竟就是个妾。只要四郎不将她的姓放上家谱，卖身契又在我手里，万一实在不称您的心思，卖了就是。&rdo;

轻描淡写，把人当牲口买卖而毫无内疚感。

&ldo;你既这番说了，倒也罢。&rdo;张氏妥协了，归根究底因为疼儿子而松口的，想他能喜欢府里的丫头实属难得，当然媳妇的话句句卸了她的心防，&ldo;只是不能当妾抬进来，就收房吧。艾莲有了正儿的骨肉，还仅仅是个收房丫头呢。墨紫为妾，怎么也得等她生了儿子再说。还有，她的卖身契得我收着，怕你心软下不了狠，让她日后爬过头去。&rdo;

&ldo;是，谢谢太太。等她进了我们那房，我会好好教她，不让太太挂心。&rdo;妾也好，收房也好，对个丫头而言，都是体面。至于卖身契，无所谓，若裘四专宠，坏人不用她来当，自有婆婆做主。

&ldo;不必谢，我可不高兴。&rdo;张氏面上无笑，&ldo;我同意了何用？也要三娘同意才行。她本摆不了大小姐威风，你正好送上门去。还有敬王府这一桩，她定为难你。&rdo;

&ldo;太太，这事是媳妇提的，自然由媳妇去受气。只要太太不再恼媳妇自作主张，媳妇不担心旁的。&rdo;四奶奶笑得甜了，亲亲热热绕过去，贴着张氏坐下，挽着她撒娇。

&ldo;怨不得你自作主张，也是正儿动了心思。&rdo;张氏很吃这一套，终于笑道，&ldo;若要不来人，只管告诉我。要么不要，既然要了，就非得要过来不可，也正好搓搓对方的气焰。&rdo;在这个家里，是大小姐厉害，还是当家主母厉害，终究得分个清楚。

墨紫在屋里看书，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绿ju正给裘三娘绣一件斗篷，见状就笑，说定然有人狠狠念着她了。

一个有人想，两个有人恨，三个真不适。这还是墨紫说给绿ju听的，反过来被绿ju用了，只是绿ju不爱说恨，就换成狠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