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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2页）

&ldo;叶儿当日说过，小姐永远是叶儿之主，无论小姐肯不肯原谅叶儿。当日所说的话，叶儿仍然记得清清楚楚。&rdo;她虽是奉王之命，随侍在墨紫身边，一面保护墨紫，一面暗中学艺，但她与墨紫姐妹般的情谊全发自肺腑。

墨紫哈哈笑两声，&ldo;不敢当。叶儿姑娘乃是大求鹰族高贵血统，我何德何能敢当你的主子？还怪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开罪之处，叶儿姑娘多多担待吧。&rdo;

叶儿闭了闭双目，神情有痛，&ldo;小姐，叶儿的罪真那么重么？非要说这种话，将从前的事一笔勾销？&rdo;

&ldo;你的罪？&rdo;墨紫望着她的痛苦，心中没有怜悯，&ldo;你没罪，是我蠢。和你相处了五年，不知道你身份高贵，还以为孤儿的你需要亲人；不知道你能使双刀骑快马，实在巾帼当风；不知道你天资聪颖，摹得一手船图。我以为，你只是跟我一样爱木的人儿，我若摸十，你也能摸中五来。我以为，你是除了豆绿之外，唯一能懂我乐趣所在的人。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rdo;

叶儿眼圈红了，但没有泪。大求的儿女，哭是最窝囊的行为。

&ldo;小姐不要这样说，叶儿也是有苦衷。若小姐不那么固执，肯为我大求造船，叶儿就不需要欺瞒小姐。叶儿虽然出身好，但自小父母双亡，族中立足艰难，多亏王收留，大恩不得不报。&rdo;

&ldo;哦‐‐&rdo;墨紫好像理解了她一般，点点头，&ldo;你是想报恩，还是想得到奖赏‐‐乌延勒的侧妃？&rdo;

乌延勒，永福号在惊鱼滩前遇到那艘大船上的小侯爷，也是如今大求王最小的弟弟。

&ldo;……&rdo;桃花伞从叶儿手中掉落，让风吹到湖上，花瓣尖碎了翠绿的水纹。

&ldo;干吗这么惊讶？以为我不应该知道吗？你应该清楚，那人为了挽留我，是不惜说出一切我想知道的事的。难得见一面，我不知你和乌延勒如何，毕竟你的王不是个守信之人。是不是要恭喜你一声？&rdo;那夜，两个随军称叶儿姑娘，但她又跟着乌延勒，&ldo;不过，大求马上民族，多数男女追求爱情奔放热烈。情投意合而未成亲的少男少女一起同行共游，倒是一段佳话。&rdo;

&ldo;小姐‐‐&rdo;为何？为何同这个女子说话，如今变得这般吃力？&ldo;你也是大求人。&rdo;

墨紫一怔，突然笑声扬起，随雨丝轻散在水面，&ldo;你说我是大求人？&rdo;简直‐‐简直是笑死人不偿命的笑话

&ldo;我曾是大求人，后来是玉陵人，现在是大周人。先利用我，后驱逐我，再想杀我。大求灭玉陵，杀我父兄，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却还说我是大求人？&rdo;面色渐冷，耐心已消，&ldo;叶儿，事到如今，你还想我回心转意，我真是同你无话可说。&rdo;

&ldo;王……&rdo;叶儿不死心，&ldo;至少，王待你真心。&rdo;

墨紫长叹一口气，&ldo;对，他待我真心，你待我真心，乌延勒待我真心，我身边被安插进来的每个人，都待我真心。是我不分好歹，是我倔蛮无礼，是我不懂珍惜，非要跟你们唱反调，死都不肯接受所有真心的安排。叶儿，我问你，你的真心，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姐妹情深，又在我后背插上一刀吗？说起来，总把我这个姐姐挂在嘴边的你们这些妹妹，插起我刀来，一个比一个狠啊。树还要皮，你们却不知道要脸……好了，别让我再说下去，否则大家面上不好看。我想你也该瞧出来了，这会儿的我跟以往大不同，话是绝对不会好听的。&rdo;

雨丝成了线，从云里密筛下来。

&ldo;墨哥，雨大了，回吧。&rdo;赞进从闽松那里拿了把油纸伞来，撑开，等墨紫到伞下。

墨紫嗯了一声，从叶儿身边走过去。

&ldo;小姐，你该知，现在你不跟叶儿回去，王身边的位置就可能属于她了。&rdo;就赌小姐最后一片情。

回应叶儿的，只是一串笑声，还有四个字，&ldo;我不在乎。&rdo;

叶儿猛然转身，伸手去捉墨紫的手肘。

翠绿一道闪光，叶儿脖子边腾空一柄沉甸甸的剑，不知哪里古怪，她竟动弹不得。

&ldo;赞进，不用过虑，她不过三脚猫的功夫。&rdo;墨紫本要一走了之，突然想到件事。

&ldo;叶儿姑娘，豆绿可在你们手上？&rdo;假妹妹无情无义，真妹妹却下落不明。

&ldo;绿小姐？&rdo;叶儿心想，她若答是，小姐跟她回大求的可能性要高几分。

墨紫见叶儿垂眸沉吟，不由暗自冷笑，还当她是傻瓜？&ldo;赞进，你的翠心剑喝不喝女人的血？&rdo;

叶儿听到，顿时抬头睁大了眼。

赞进手腕一抖，剑柄和剑鞘之间立刻多出一道森寒杀气，还没碰到叶儿的细脖子，离剑锋最近的皮肤便朝两边卷开一条小指甲般长的fèng，刹那见血。

翠心剑发出嗡嗡之音，急促而迫切，没有什么女人血喝不得的怪毛病。

&ldo;说实话否则，杀了你&rdo;人待我诚，我以诚待之。人待我狠，我以狠还之。

叶儿让翠心剑的诡异和墨紫眼内的火焰吓到，哪里还顾得琢磨，忙摇头道，&ldo;王派出了人找寻小姐你的下落，一直无捷报。前两日延勒收到王的密信，说小姐可能身遭不测，让延勒从绿小姐那边着手找找看。想来，绿小姐不在大求。&rdo;

&ldo;赞进，这位姑娘交待得那么快，看来你的剑又只好等等了。&rdo;墨紫从赞进手里接过油纸伞，&ldo;不过，倒也不用太着急，喝饱的机会没准就在眼前。等会儿你仔细点，要有人敢跟着我们，你只管动手。别闹出人命，其他自便。&rdo;

赞进收剑，欸应了。

叶儿跌坐在地上，呆望着那四人走过窄堤，上了湖岸边的马车和马，绝尘而去。

两个护卫跑上前来，要拉她起身，被她一手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