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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2页）

莫愁只留了两件遗物，并没有其他东西，所以无法知道水净珠的来历，必须要从别处查起。她虽不信水净珠藏了宝藏什么的，但南德周似佛的死，隐隐让她感觉此物牵涉到重要的秘密。

水净珠价值连城，赎身银子一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莫愁没有以它来想办法，甚至只字片语都不留，极可能她不知来历。不知来历，却又藏起来，也许是偷的，也许是她知道这东西重要。

当然，所有这些只是墨紫的猜测。

老鸨刚开始什么都不肯说，还是银子撬开了她的口，美滋滋收好两个大元宝，说道，&ldo;春梨是人牙子卖进来的。那脾气，喝，跟大小姐似的厉害，一天到晚说自己被骗卖，让我给她姐姐写信赎身。不过，她姐姐在大周。你说，我能信吗？自然当她胡说八道。打了几天之后，用了药，还不乖乖伺候客人？又不是黄花闺女，性子不讨人喜欢，多亏长了一张好脸。说实在的，那姿容真是少见的绝色，怪不得端格将军见过一次，就相中了。她要是好好伺候，多耐着些性子，没准能讨个小妾做做。毕竟，大求贵族中只有端格家能纳汉女。&rdo;

墨紫冷然笑道，&ldo;妈妈知道得还真多。&rdo;

老鸨没听出她在讽刺，甩个帕子捂了嘴笑，&ldo;我这地方消息自然最多。公子大方，我也不小气。我瞧春梨实不一般，后来便跟人牙子打听了。人牙子说，她本是船帮帮主新娶的太太，因性子不好，嫁进去没多久就失了宠，又和大妇不睦。她丈夫见后宅不宁，将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一日灌了，就把她卖给了他，而且明知他在两国之间贩私货，还特地关照他卖得远一点。&rdo;

&ldo;你既知她确实被骗卖，为何还执意让她接客？她真有姐姐能赎身的话，又该当如何？&rdo;墨紫有些气愤。

老鸨还是发出那令人讨厌的笑声，&ldo;公子，我这里是青楼，又不是寺庙，哪个姑娘没点故事没点冤枉。个个我都白养着等姐姐亲娘的来赎，还做不做生意？欸‐‐公子刚说慕名而来，倒像是春梨的旧识。&rdo;

墨紫问出来之后，知道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扯扯嘴角，转了语气，&ldo;妈妈哪里话？我不过是听了春梨姑娘的遭遇，难免感慨罢了。我可是最喜欢带刺的美人，听闻春梨姑娘不但绝色，还才情出众。实在没想到‐‐&rdo;

老鸨还不知昨夜里的事，&ldo;春梨的命也没那么糟糕。玉陵首富左员外几日前将她买了去，说不定不久就当回富贵夫人了。&rdo;

&ldo;妈妈还不知道么？城里都在传，昨夜里春梨自尽了。&rdo;墨紫看她会不会内疚。

老鸨一愣，眼中却无同情，拍腿只道，&ldo;她怎么那么傻啊？早没了贞洁，却跟守节妇似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恐怕又把左老爷给得罪了。唉呀，也不知道左老爷会不会迁怒了我？这臭丫头，生前没让我赚多少钱，死后还给我找麻烦。&rdo;

&ldo;妈妈，你帮我想想，春梨在你这儿，除了端格将军之外，还接了哪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客人？&rdo;因为莫愁是从冯府直接被卖到这里的，也许能找到线索。

老鸨眯了眼，不再客气地叫她公子，面色狐疑，&ldo;客人哪，你越说我越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春梨已死，却又说慕名而来打听她的事，连她接了哪些客人都想知道，究竟有什么目的啊？&rdo;

&ldo;什么目的你不用操心，你收了银子，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rdo;不说春梨已死，老鸨不会说实话。她也知道话里有漏洞，但并不特别在乎。

&ldo;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客人可以走了。&rdo;老鸨站起来，想去开门。

肩上一重，是把翠绿的剑，竟压得她跪了下来。

&ldo;妈妈别心急，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可我该问的还没得到答案。告诉我，还有哪些客人？&rdo;行事越来越暴力，墨紫也是没办法。

老鸨尖叫一声，想引打手来救。

赞进的剑往她脖子上轻轻抹过，血痕顿现，&ldo;老太婆，你若不想活命，只管叫人。&rdo;

丁狗推门进来，&ldo;叫了也没人来。&rdo;

&ldo;妈妈，我的闲工夫不多，而我兄弟的剑很快。&rdo;墨紫玩着茶杯盖。

老鸨立刻知道遇到辣手的了，&ldo;公子饶命，我说便是。春梨在我这儿也就两个多月，进来没几天就叫端格将军看中了，从此单服侍她，我也不敢让她接别的客。之前只有两个客人，说不上身份地位，就是普通商户。&rdo;

赞进伸出手，掌中一颗乌黑的丸子，对老鸨说，&ldo;吞了。&rdo;

老鸨哭丧着脸，&ldo;公子，我说的句句实话，绝对没有说谎。&rdo;

&ldo;我这人多疑。&rdo;墨紫站起身，&ldo;妈妈可以二选一。一，死。二，毒。死，我不用解释了吧。而毒吞下去，一个月里和平常无异，就是手脚时麻。若及时服下解药，性命无忧。我怕你嘴巴不牢，随口乱说今日之事，所以不得已而为之。&rdo;故技重施，了无新意，但有用就好。她可不想还没出发，就让老鸨告一状，坏了大事。

&ldo;那一个月之后呢？&rdo;老鸨打个冷颤。

&ldo;如果你守口如瓶，我会让人送解药来；如果透露半个字，那就只能毒发身亡了。&rdo;墨紫不等她做出选择，往外面走去，&ldo;多积点德，要是我听到你总逼良为娼，可能会改主意。&rdo;

谁会选择立刻死呢？答案不言而喻。

赞进随后跟上来，对她说，&ldo;老太婆服了麻筋丸。阿狗留着，暗中盯一下动静。墨哥可瞧出来龙去脉？&rdo;

&ldo;我猜那珠子跟冯十有关。端格狩不太会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御门令则不同。万一，它是元澄留在南德的那一颗‐‐&rdo;墨紫头疼，&ldo;闽家老祖宗这十颗珠子简直就是灾星。&rdo;

&ldo;我爹说过，这世上让人当成稀世之物的都是不祥的东西，招致不尽的贪念。&rdo;赞进老爹的话，总是十分睿智的。

&ldo;回去之后，一定要查查冯十这个混蛋。&rdo;江湖如今不纯粹，动不动就牵涉到政治之争。

丁狗盯了一日的梢，晚饭时回来说，&ldo;老鸨吓得请大夫，结果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了些养神补气的药。之后她连着失手打破东西，就完全相信那是毒药，并嘱咐那些让他点昏的护院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看她会闭牢嘴巴。&rdo;

当夜平安无事，第二日一早左佑便遣人来领路。船行了半个时辰，就看到左家的船队，一只只都是四千石的货船，足足二十艘。

臭鱼眺望，&ldo;今日咱也算乡下人进城，开了眼。&rdo;

墨紫一向看到船，不分敌我，先将结构仔仔细细瞧上一遍，这时更是双眼发光，&ldo;的确壮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