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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2页）

小衣让开身，后面站着罗衣和筝衣。

&ldo;让小衣凑热闹。&rdo;罗衣是二师兄，在这四个衣中排行最大，说出来的话很有分量，并不完全是因为他那张削瘦如骷髅的脸恐吓的。

筝衣排行老三，也是冷脸，眼白比眼黑多得多，目光总带煞气，却对小衣扯扯嘴角，皮动肉不动，那叫做笑，声音阴恻恻，&ldo;师妹，三师兄跟着你。&rdo;

小衣点点头，&ldo;三师兄，你要是出手，先让我过足瘾。&rdo;

&ldo;放心，不到生死关头，师兄不出手。&rdo;小师妹童年在他们手上太惨，大了方知要疼她。

小衣蹦了蹦，落地无声，细柳叶儿的双眼眯得得意。自从再遇师兄们，发现恶梦都过去了，还能在他们的庇护下为所欲为，这样的感觉令她压抑已久的活跃本性终于跳脱出来。

只要和大人的吩咐不违背，华衣就不能对师兄们说不，所以他只好说，&ldo;尽量留活口。&rdo;说完，转身就轻窜上了甲板。

小衣筝衣紧跟其后，如夜的影子一般。罗衣隐入角落，仿佛从不曾存在。

他们说的话，元澄都听见了，但他仍在看书，一页一页翻得很慢。那是金风曲的谱本，从墨紫那儿听说了莫愁传递消息的方法之后，他更肯定自己寻找的方向不错，如今只待人证实。

感觉船板震动，应该是打起来了。可他很快察觉对手没有想得那么好对付，因为动静虽不大，却一直持续。而舱门被推开时，一个蒙面大汉甚至走了进来。

元澄不惊反笑，&ldo;果然不是普通人养的狗。&rdo;

蒙面大汉站在门边，抱臂冷声道，&ldo;阁下养的狗也很不一般，居然把我的人都拦在上面。&rdo;

&ldo;我从不养狗，真金白银请回来的。&rdo;元澄倒杯茶，指尖推过去，&ldo;辛苦。舱中气闷，喝口水好说话。&rdo;

蒙面大汉不动，目光森寒，&ldo;你的缓兵之计不会有用，我已下令，这条船上鸡犬不留，当然包括阁下在内。&rdo;

&ldo;好大的自信。&rdo;客人不喝，元澄自己喝，&ldo;你可知这船上的人船夫没几个？&rdo;

&ldo;呵呵……&rdo;蒙面人笑得阴险，&ldo;一船的千牛卫，我还是有把握要了他们性命的。你有工夫担心我，不妨担心一下自己。&rdo;

&ldo;千牛卫是天子亲卫。明知他们身份仍起杀意，你主子造反之心昭然若揭。&rdo;生命悬一线却冷静非常，这是两度死劫后的淡定。

蒙面人将元澄视为必死，说话不由猖獗，&ldo;是又如何？皇帝懦弱，天下乱局，当由强者取而代之。废话少说，把东西交出来，或可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让你生不如死。&rdo;

这回，元澄呵呵笑，&ldo;无论我交不交出来，都得死的话，我为何要给你？&rdo;他好像突然想到似的，&ldo;你要我交什么东西？&rdo;

蒙面汉子对元澄的装傻无动于衷，也是个沉得住气的狠角色，吐出三个字，&ldo;水净珠。&rdo;

&ldo;水净珠？&rdo;元澄笑得更欢，&ldo;阴谋造反又图谋奇珍异宝，你主子可真忙。莫不是听说水净珠里藏着宝藏的秘密，也想据为己有？那可好笑，如此无稽之谈，竟能使他起贪婪之念。难道你主子想谋反还缺钱？&rdo;

蒙面大汉一边听着上方的动静，一边说道，&ldo;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珠子呢？&rdo;

&ldo;奇了，为何问我？除了四颗已经回到闽氏手中，其余的不知流落在哪里。以前倒有人送我一颗，可是匆忙逃命时留在南德了。&rdo;金银送他水净珠的事，他赌对方知道得不详尽，因此真真假假，含糊其辞。

蒙面汉子哼了一声，却没指他撒谎，&ldo;你没有，可这船上有。而且，那颗水净珠原本就属于我主子，此次来不过物归原主。&rdo;

元澄水墨的眉微微一动，物归原主？

&ldo;我最后客气说一次，把珠子交出来。&rdo;蒙面汉子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单眼眯起，&ldo;胜负已分，你别再垂死挣扎。&rdo;

&ldo;你说错了，我从不会挣扎，我只会‐‐&rdo;元澄突然将茶杯往蜡烛上一扣。

元澄那看起来本来是喝茶的动作，所以蒙面人始料不及，没能阻止。因为是底舱，而那支蜡烛又是唯一的光源，便是高手也需要时间适应。然而，等他心觉有异，刚想上前捉拿元澄，肩膀却被人按住了。

&ldo;别动。&rdo;那人说。

蒙面汉子当然不听话，右手抽刀，才现半截刀片，脖子却一凉一疼再来一热。他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败绩的自己竟然让人割着脖子了。

一阵风过，蜡烛又亮。元澄虽然不在，桌上却多了颗小小洁白的珠子‐‐水净珠。

蒙面人睁圆了眼，想动却动不了。

身后有个苍劲的声音，嘻嘻哈哈却没正形，&ldo;小元子，这是不是叫做望梅止渴？&rdo;

元澄的声音也在后面，&ldo;前辈说得当然不错。&rdo;

那人哈哈大笑，&ldo;都说你神鬼都哄得住，果然如此。&rdo;

笑声听着不大，蒙面人却觉体内气血翻涌，两耳失聪刹那。他心中不由大骇，这是什么邪门功夫？但他也不坐以待毙，趁两人说话之际，脖子极其灵活一转，就摆脱了钳制，单掌一张，把水净珠拿到手，并立刻放进怀中。做完这些，他这才看向门口，心里本不服气，认为他被制住，不过是因为黑灯瞎火的关系，而且自己脱困这般容易，足见对方纯属侥幸。待他看清楚对手，更是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