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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君”信步走在丹南城。
他生着一张斯斯文文的清俊小白脸,嗓音温雅和煦,天然便容易获得旁人的好感。
一路走到义庄葬岗,一路把善堂的情况打探得明明白白。
这位捐助善堂的柳大善人,身上多少有点神通在。
行善积德,感天动地。
苍天降下神迹,柳大善人每次做善事时,那一幕场景都会栩栩如生地浮现在许多百姓脑海里,如同亲眼所见。
所谓有图有真相。
自此,柳大善人更是美名远扬。
‘有-点-东-西。’
他漫不经心思忖着,修长手指下意识落向腰间,敲击剑柄。
“啧。”
他很不满意。
清平君的这个本命剑,手感实在不行,比不上自己的刑天——哦,比不上被那个小子带走的刑天。
一步踏出,踱至坟头。
铸剑师是有个正经坟墓的。虽说临死前疯魔了一把,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今还用着他的剑,不可能叫他曝尸荒野。
他杀的都是孤儿。
孤儿死了就死了,自然不会有人来扒坟报复。
“清平君”轻轻叩了下剑柄,俯身动手。
很快,一具棺中白骨暴露出来。
视线扫过,只见这具短小的骸骨上面遍布刀痕,看着像是被乱刀砍死的。
他颇有兴致地蹲到棺边,探进一只手,摁住骷髅头。
“嗡……”
铸剑师从小就能听见铁器们“说话”。
邻居老黄头每天扛着锄头出门,那把锄头都在大喊大叫:“要断了!要断了!再用我,今次就断给你看!”
街头铁匠家的铁砧和铁锤每天都在对骂。
一个说:“你躲也是一下,不躲也是一下,缩什么缩,磨磨唧唧!”
另一个说:“你昨日造的是垃圾,今日造的还是垃圾,垃圾别来沾我!”
铸剑师捂嘴偷笑,飞快跑走。
回到家,门锁和铁链快乐地哗啦摇晃。
“回来了回来了,小矮子他回来了!”
“小矮子今天长高了没有——又没有!”
铸剑师:“……”
十三岁,铸剑师去了铁匠铺,当学徒。
无论是锄头、铁锹、犁具,还是边框铁皮,一经他手,总是特别好用。
因为这些家伙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逼着他精益求精。
“左边左边!左边薄了一丝丝!右上角,右上角!那么大一豁口看不见你是不是瞎!用点力啊你是在打铁还是在绣花!”
铸剑师:“……”
时光飞逝,他依旧没有长高,但是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技巧越来越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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