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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了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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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第二日去太师府，行云大清早便将我从被子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坐着，脑子里还晃荡着雪山大海星辰明月，我正御剑飞行在九天之上，身边飞过的一只翎羽细长而美丽的白色小鸟叽叽喳喳的同我说着它和它的同伴在哪个地方又发现了神器，见我和它颇为投缘，决定带我去拿。正想着拿到神器后天下无敌傲视众仙，飞升神界从此逍遥万里，忽然便听见耳边一声调笑，“芊芊上神如此风光无限，也带为夫成仙可好？”我正得意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毫不犹豫便是一声“好。”待得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声音是谁？这么熟悉，怎么想不起来了？难道是本上神活得太久了，记忆力衰退了？也不会啊，本上神可是神……“芊芊上神，你成了神，就这样将为夫给忘了啊，为夫好伤心。看来，今天元子孟要白等了，芊芊上神忙着呢，没办法去看她了……”话语幽怨而委屈，可是其中隐含笑意，似乎快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元姐姐？行云？！听完这话，我一个机灵，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见面前笑盈盈的人。见我睁眼，他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语气调侃，“芊芊上神，醒了？”说罢，他似是再也忍不住般，大笑出声，“芊芊，你这做的都什么稀奇古怪的梦？神器？上神？都哪儿学的啊？”“……天亮了？”我看向窗外，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光亮透进来。“还没。”“那你叫我干嘛？”“唉，芊芊，”他无奈叹气，唤我，“昨日说好的，早上起来看文献，忘了？”……我真的是欲哭无泪，没事瞎折腾什么啊？好困啊……见我这样，他轻笑摇头，“好了好了，你接着睡吧，我一会儿叫你。”“不用了，”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意识清醒不少，“睡不着了，还是去看文献吧，多了解一点儿总归是好的。”他好笑的看着我，“你确定你真的不睡了？”“不睡了。”我抬头挺胸作坚定状，心下却有些发虚，怎么这时候犯倔？明明想接着睡的，可是……话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行，”他眉宇间满是戏谑，“那，芊芊上神，我们去看文献和密函吧。”

……

话已出口，就没了收回的余地，带着满腔的悔恨，我迈着艰难得仿如垂暮老人的步伐和行云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只觉上下眼皮吵得激烈，仿佛下一刻就要打成一团了。好不容易转完好几个弯到达书房，才发现聂儿举着托盘候在门前。见到我们，她上前行礼，笑道：“王爷王妃可来了，聂儿正合计着这粥是不是要再送去热一遍呢。”听到这话我不禁有些窘意，“热什么，这天又不冷，凉的正好。”身边接上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是啊，要不是为了喝碗凉粥，你们王妃哪能如此煞费苦心呢？”

……

对着桌上厚厚的文献和密函，脑袋总算清醒了些许。我抬眼看看还在门外嘱咐聂儿什么的行云，随手拿起一份文献翻开，《江古奇谈》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奇谈？神话传说还是民间趣闻？带着疑惑的心情，我接着看了下去，“江古位奇，其多怪谈，星辰之眼，天神之泪，浮萤之恨，落山之门……”“神子世，然命舛，逢九必陨。其年，有女归来，垂危而逝，神子隐，不觅踪迹。”“双星同现，象乱，狐出，视为妖，诛之。祸起，星落黯淡，寻狐不见，邪祭以血……”“逢六月，落山如雪覆，无故。世言天门，不知往返，有子入，数廿（nian4），归之，如朝成青丝……”“子得贤妻，夸夸其谈，问，曰神仙妃子，羽衣未还。妻去，邻见之，戏以司晨，子大惊，护之如宝，同寝同食，不离左右。数日，妻归，见之，愕然相谑，经久不能歇……”

玄幻瑰丽的场景在眼前一一呈现，或荒诞，或离奇，或捧腹，或凄然……我看得心神驰往，不知何时，已然睡意全无。这份文献不厚，不过十余页，却仿如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最后一个字阅尽，我将文献放下，颇有些意犹未尽。抬头看去，才发现行云已经坐到对面，神色专注，轻微的沙沙声传到耳边，目光便不自觉移到了来源处。那双手很好看，干净有力，骨节分明，我却清楚的知道，上面堆积了多厚的茧，累过多少刻骨的伤……

“芊芊，过来。”蓦然一声呼唤传到耳畔，我一惊，回过神，见他笑望着我，便依言走过去。他拉我坐下，一手指向桌案上，“看这儿。”我这才知道，他之前看的，是一份密函。眼前是一幅十分详尽的地图，其上“江古关”三个字尤其显眼。，而他指尖，是一座起伏的山脉。“江古关这地，名为江古，却是群山起伏。江古关依山而建，因此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镇守此地的，是定远将军宋明廉，这个人虽然有些固执，但兵法造诣极高，不失为一个将才。他身边的副将张天张地两兄弟，是他的得意臂膀，这两人执掌大局之力尚欠缺，但心思灵活，多次在危急关头出谋划策化险为夷，因此极得宋明廉的重视。除此之外，张天擅奇门遁甲，张地擅计谋权术，两人倒皆为有真才实学之士。因着地势之利，江古关驻军仅五万余人。其地邻处青国，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这次的动乱，据说是九荒之地引起的。九荒之地民风彪悍，常年游走各国边境，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烨国倒是一直没出过事，这次出现，该是偶然。具体情况，还得到了江古关才知道。”闻言我不由好奇，“九荒之地？这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国家？他们人很多吗？”他笑了笑，面上竟是现出些向往，“这是一片地域的名字，那片地域荒芜苍凉，没有办法耕种，更没有办法放牧，可是那个地方一直存在着一个民族，世人将之称为九荒族，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平日里到底是靠什么过活的，只知道他们出现的地方，往往伴随着城毁人亡，从古至今，少有例外，所以收到九荒族出没的消息后，宋明廉才会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求助。”“那你还说是小动乱？”我瞪着他，很是无语。这个九荒族听起来这么可怕，到他口中怎么就成小动乱了？“芊芊，”他好笑的看着我，“你就对为夫这么没信心？”“可是……”“好了，乖，管它什么族，到我这儿，都能让他有来无回。”我怔住，抬头去看他，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闲聊家常，我却从中听出了热血沸腾的味道。是啊，他是为战而生的王，又为何要不战先惧？管它什么族，皆不过轻描淡写小动乱一场而已。

“对了，这儿还有个九荒族的传说。”他随手往后翻了翻，突然顿住动作，凝神细看，好一会儿，才抬头笑道。“什么传说？”“据说，九荒族生于天地，却是神的罪孽。”一句话，我愕然，神的罪孽？这个时代，这样的罪名，实在是极重。“九荒族生于苦寒之地，弃于神灵眷顾，一生下来便背负着天地的诅咒，他们的一生，只为了受尽人间苦厄，历遍凄风苦雨，一生得不到安宁，一生觅不见归处，即便得到什么，最终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他们永远求不得尘世的欢喜和乐，哪怕物转星移沧海桑田，这样的宿命，实在令人悲叹。”一席话算不得世间最凄绝，却在那一刻深深印入我的脑海，我想，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带着这样的悲悯去看待他们，所以命运的轨迹不知何时已悄然蜿蜒，至遥不可及的明天。

“我猜，写下这段传说的人定是位女子。”行云沉思半晌，突然这样道。见我看向他，他轻笑，“这段传说用词虚幻而哀婉，带着女子独有的柔和，若是男子，你知道会是什么样吗？”我摇头，他蓦然失笑，“九荒族生于天地，乃神之罪孽，背负天地诅咒，由生至死，求而不得，得而复失，受尽人世苦厄，永不能安。”我看着他，一时无语。相比之下，后者确实是干净果断多了。“哈哈，当然，世间女子有的是雄才大略不输男儿者，像我们芊芊，就是其一，是吧？”他大笑，双手抱头靠在座上，满面戏谑。这一打岔，刚才那点忧思早就无影无踪，在他调侃的目光下，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当然！像我这样世间独一无二的将帅之才已经不多了，靖王可要好好珍惜！”“好好好，珍惜，一定珍惜，哈哈哈！”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现在什么时辰了？不是说要去看元姐姐？”我连忙转头，这才发现窗外已然大亮，当下一惊。他施施然站起来，笑着拉过我，“没事，不晚，现在过去，正好赶上用膳，芊芊走，为夫带你蹭吃蹭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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