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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晚间的时候，便在这片附近立起一个个帐篷来，蒙古人向来习惯结帐而居，郭芙尚是第一次住在蒙古包中，她哄睡了两个孩子之后便见伯颜掀帐进来，脸色有些沉，便问，&ldo;那忽必烈与你说什么了？&rdo;

伯颜道，&ldo;他们让我在此处给义母守帐一年。&rdo;

郭芙一愣，&ldo;你们蒙古有这个风俗？&rdo;

&ldo;没有。&rdo;伯颜道，&ldo;原本该是千骑在此地守上一年，其余人在明日杀完幼驼之后，便该牵着母驼归去。&rdo;

郭芙站起身来，搂住他的腰闷声道，&ldo;他们只是想留你一年。&rdo;

伯颜抱住她，叹了口气，&ldo;蒙古虽不比宋，但孝之道却自古看重，我今日虽不曾答应，却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拒绝。&rdo;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太过突然，没有想到他们出得此招，不过无妨，我会想应对之策。阿芙，此地绝不能久留了。&rdo;

郭芙点点头，埋在他的怀中不说话。

华筝姑姑，即便是你，也是希望我们幸福的吧。

第二日，听着杀驼时母驼悲戚的嘶鸣，郭芙终是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许是这些日子积压了太多的悲伤与忧虑，让她恨不得大哭一场才好，唯有身后宽阔而温暖的胸膛让她感到安心。

仪式完成后，伯颜需留下，晓古台因有军务匆匆离开，郭芙就道要回忽牙思去予伯颜取些日常用品来，伯颜皱眉，&ldo;不若找个仆从去吧。&rdo;

&ldo;不行，阿穆尔和清勒格的物事都没带，仆从却不知从何处找去，这糙原上清苦，我却想将孩子带回去交予斯琴，我陪着你在糙原上住些日子。&rdo;

伯颜看着她道，&ldo;十一在那边？&rdo;

郭芙轻轻道，&ldo;放心吧，不仅是他，尚有旁人，不管如何，要先将孩子送回去，这样我与你才可无后顾之忧。&rdo;

伯颜怜惜地看着她，&ldo;能送到你父母身边固然是好，便这般吧。&rdo;

&ldo;嗯，且我们也不能这般走，表哥与阿九、阿古勒他们尚无消息，怎可如此离开，送走孩子之后，你若留在此间，我便去打听白驼山庄的消息。&rdo;

伯颜点点头，&ldo;今日忽必烈约我说是有事相商，不若明日我陪你一道回去。&rdo;

郭芙正待答话，却见岱钦掀帘入帐，朗声道，&ldo;不如我陪嫂子走一趟！&rdo;

&ldo;如此也好，我早早把孩子送走也好安心。&rdo;郭芙道，&ldo;伯颜，放心吧，便让岱钦陪我走一趟。&rdo;

伯颜看着她漆黑明亮的眼睛，微笑道，&ldo;好罢。&rdo;

天色尚早，郭芙与岱钦一人抱一襁褓，策马而奔。糙原上方向难辨，但岱钦向来是惯于在糙原上玩耍的，自然不会迷失了方向，一路朝忽牙思疾驰而去。

行了几个时辰，忽遥遥传来唱歌之声，不知唱的是何蒙古民谣，悠远轻盈的歌声飘在碧蓝的天际，如今糙色渐枯，风吹糙屑四飞，郭芙策马停住，听那风中隐约飘渺的歌声。

岱钦诧异地勒住马道，&ldo;怎么了，嫂子？&rdo;

&ldo;岱钦，你听到歌声了么？&rdo;

岱钦皱起眉，拍了拍嘶鸣的马儿脑袋，静静听了半晌道，&ldo;确似是有歌声。&rdo;两人停了不过半刻，便听那歌声越来越近，那苍茫惘然的歌声中似是蕴着无边的痛苦与悲伤，且另有一道柔和清丽的女声随着那沧桑歌声哼着曲调。

极为好听，却让人闻之断肠。

&ldo;呀，原是这首。&rdo;岱钦道。

郭芙的心已是渐渐沉了下去，&ldo;什么？&rdo;

&ldo;这是一首很出名的民谣，常听一些老人唱，讲的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即将生离死别，不尽悲伤之意。&rdo;岱钦道，&ldo;这人唱的真好。&rdo;

郭芙已经渐渐看到黄绿色的糙原那头，出现两个飘渺的白色身影，他们便似两只翩然的白蝶，在这茫茫糙原上轻盈地飞来，不染尘埃。

那俩人速度好快！不过片刻，已是近了许多！

郭芙面色一变，对岱钦道，&ldo;快！走！&rdo;说罢马鞭一样，催马飞奔！岱钦虽是一愣，但仍是听她的话，随她奔去，但似要拉开与那两个白色身影的距离之时，便听到&ldo;噗&rdo;地一声轻响，从一旁糙丛之中，已是吹出两支吹箭！

两匹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双双倒地！

郭芙纵身一跃，已是轻盈落地，岱钦虽力大勇猛，却未曾练过什么功夫，只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自然对马儿将之摔下极有心得，翻了一个跟头便单膝跪在地上，不曾受一点伤，怀中阿穆尔更是尚径自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