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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阮郎归 第四节 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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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转过身去，笑对东方白。

东方白适才分明感受到了“酒鬼”内心波澜壮阔之巨变，此刻却见他灿然而笑，脸上气色暖若春风，心中不禁大惊，却又佩服有加，心默赞之，亦以笑相对。

“东方少侠真是名不虚传。我使出浑身解数，却被东方少侠一招破之，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东方白道：“前辈过奖了。我这一招只是侥幸取巧而已。”

“酒鬼”道：“东方少侠不必过谦。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想来我输在东方少侠手上，却也在情理之中。”

东方白低头不语。

“酒鬼”又道：“东方少侠如此年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在令人叹服。数十年来，武学倾颓，武道没落。有东方少侠这般武学奇才，武学必能重新振，武道必能重返坦途！”

东方白正欲再言，却见“酒鬼”早已飘然而去。

燕交飞、沈千灵和月儿虽然身在远处，但是对于刚才这场恶战却也是亲眼所睹，看得条清目明，殊无毫谬。

故而，三人一开始皆为东方白之处境担忧，心神紧揪，双眉紧锁，原本四平八稳的呼吸突然变得局促坎坷，百般艰难，额头、手心忽而俱被汗水湿透，三双眼睛亦俱是呆若木鸡，惘然神凝于东方白的身上。

待到看清东方白各处通路皆被“酒鬼”所阻，惟有后路一条，而此后路却一片汪洋之时，三人之心神更是猛地一揪，浑若大霜之后又突降一场大雪，直把大地凄冷得一片冰凉。

额头之汗更重，恍然之间已顺颊而下，或流入脖颈，或直滴入地。手心之汗水亦是更繁，不知何时竟已渗透到手背，且已漫延至手腕，竟将衣袖也浸透了。

后又看到东方白突然向后反跃而出，三人心内俱是不解，满腹之疑惑浑若振聋发聩之巨雷轰然而起。

东方白身后汪洋一片，便是当世绝顶之轻功圣手，亦决计莫能飘然而过，东方白却向后跃出，飘过此片汪洋，不啻痴人说梦。三人心中俱以为，想必是东方白见别无他途，故而出此下策，向后跃至水中，纵然是形状狼狈不堪，却也能将性命保住，然后再出手还击。

直至见到东方白之刀忽然没入水中，三人才若有所悟。东方白的这一出奇之举，让他们在隐约朦胧之中感到东方白或许并不会狼狈落水，甚至竟有一束胜利的曙光在隐隐探出头来。

三人之心神微有舒缓，倾泻般的汗水也倏尔之间少了一些。三人之呼吸又重新变得顺畅而有节奏起来，原本被绝望所填满的眼神，此刻也掠过一丝希望的光亮。

最终，在东方白借助刀的反弹之力从“酒鬼”头顶飘然而过之时，三人终于豁然开朗。紧张起伏的心神复归于平静安宁，如雨直下的汗水在瞬间消失无踪，迷离的眼神亦不知从何处捕捉回了初始的轻灵。

看着“酒鬼”悄然而去的落寞身影，东方白非但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反而满怀的慨叹。

江湖正是这样，两个常胜将军相斗之时，便是其中一个的名声葬送之日，因为必定有一个人会败落下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湖中绝少有终生的常胜将军，而更多的则仅仅是一时的辉煌而已。当他遇到比他更强的常胜将军时，这种辉煌也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