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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唇齿相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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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至简，顺其自然！”身后，传来沈万军的声音。“教授说了，你若解其中意，地狱也会变坦途！”

吴有才停住脚步，低头想了一下。“你们步步为营，有这个必要吗！？”

沈万军哈哈一笑。“路，在自己脚下！向左向右，又是谁说了算！？”

吴有才没再多问，只顾埋头向前。刚才那番话，不是沈万军这等年纪的人能说出来的。既然他只是传话，问他也没用。至于怎么理解，慢慢理解。想不通，可以慢慢想。

垂下的数条攀爬绳，是地质勘探队留下的。这次不用徒手攀爬，速度自然快了不少。等吴有才登上断崖，眼前一片广阔。只是冷风扑面，寒澈透骨。抓紧时间把留在悬崖底部的装备拽上来，头顶已是明月高悬。

露出背包的刀身，令疲惫的心情好了许多。刚才在山下，吴有才没来得及鉴赏。现在，总算可以仔细端详一番啦！

拇指轻轻一压紫铜刀镡，随即溢出一股杀气。只露出半截刀锋，漫天繁星已然映照其上。覆土烧刃的纹理，在月光的映照下如水波般荡漾。整个刀身离开刀鞘的那一刻，一汪清水喷薄而出。然后戛然而止，悬于半空。

“这把刀，是杨教授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如果仅凭步枪上的刺刀，你是过不了上面那一关的。”沈万军的笑脸浮现在星空之上。“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借的，待还！”

刀，是好刀。只是吴有才不理解，杨教授干嘛留把刀给自己。看来，想知道答案，只能自己去找。

断崖顶端没有人员留守，也没有安放醒目的标识。由于地势的原因，距离稍远一点就看不到冰雪下方的悬崖。再加上雪坡经常雪雾弥漫，直接导致附近没有任何可供确认断崖准确位置的参照物。就算十分熟悉周围环境的救援队到达这里，也不敢如此托大。

别人怎么干，那是别人的事。吴有才没法管，也管不着。当务之急，干好自己的事情。首先，找到崖顶的中间位置。然后，将刺刀植入雪地下面的冻土层。最后，再在枪身上缠一块红布条。

等忙完这三步，收拾起行装。繁星和明月，早不知道躲那儿睡大觉去了。乌云密布，漫天飞雪。这次不再是密密麻麻的雪粒，而是鹅毛大雪。几片，就能把风镜糊住。只留下些许缝隙，可以勉强视物。这人要是再稍微懒一点，能直接给你糊个结实。

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雪的艰难前行，吴有才还饶有兴致地来了一段《打虎上山》。只是有上句没下句的，听起来让人无限尴尬。直到呼吸变成牛喘气，耳边只剩凌厉的风声。其中，有雪落的声音，令视线变得越来越差。

钟大明曾就要不要上山的问题提出个人观点，并且跟吴有才讨论的相当激烈。其中最重要的话题，有两个。

第一个，地质勘探队进山，是因为任务。而作为已经报备的雪山救援队，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就说明，人家是在执行秘密任务。且，密级很高。

咱们死皮赖脸的跟进，其实是在违反规定。现在没被追究，主要是人家没时间追究。等他们完成任务，主要责任人肯定逃不了干系。甚至，有可能上军事法庭。

就目前而言，雪线已经是一条红线。自要救援队别跨过这条线，他们也会默认咱们不是强行山上村。事后，不会被追究。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其实就是留在山上村。而且，老同志那边也有要求，只准救援队留在山上村等消息。杨教授的话，咱可以不听。周厂长的话，咱不能不听吧！？

第二个，通过分析，可以看出目前的形势十分不乐观。甚至可以这么说，咱们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山上村附近有不死怪，天知道山上有多少。如果真是这样，仅凭咱这两支队伍是搞不定的。

当务之急，不是进山保障，而是总动员。回去征求领导意见，看看是不是考虑可以通知西北局。然后再由西北局决定，是否将消息告之骑二师。就目前而言，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大军压境。提前防范，以防不测发生。

对于以上两点，吴有才有自己的看法。首先，他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地质勘探队并非真正的勘探队，所有组成人员可能都是五三七的人。即便有外人，估计也是五三七通过某种方式直接征用的。也就是说，整个任务从启动到现在，甚至连西北局都不知道内幕消息。你现在去传得天下尽知，等同于跨过雪线。这不是责任，是泄密！

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看周围的反应即可。救援队和医疗队都拉上山，西北局和骑二师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甚至有理由相信，五三七去骑二师借人借马的时候，并未提及与任务有关的任何话题。

相比之下，红旗机械厂保卫科知道的内部消息，恐怕是最多的。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与子午鸳鸯扣。或者，干脆说，指路引。

整件事到这里，也就逐渐变得明朗起来。除非，能得到五三七或者更高层面的许可。否则，绝不能对外界提及与这个任务有关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越过雪线，不一定追究有关人的责任。但走漏消息，百分之百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没等钟大明提出异议，吴有才开始回答第一个问题。地质勘探队进山，等于是一个人跳进海里游泳。这个人明知道有海啸要来，而且也知道周围有鲨鱼。还是跳，怎么办！？

没办法！

既然咱们拦不住，干嘛不弄条船跟在他左右！？留在山上村，等于是把这条船留在码头里待命。如果救援队不上雪线，岂不是没出海！？救人如救火，来不及的。由此，已经可以这么理解。从咱们离开红旗机械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个任务只可能有两支队伍参与。不知不觉，两支队伍已然变成唇齿相依的关系。[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