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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第2页）

佟钰道：“什么道理啊？我还说我这边有道理呢。”

伏地叫子不信服道：“你一个人？成什么道理？”

佟钰道：“我一个人怎么了？我问你，你们说的那些事，汤不全都认帐了吗？”

伏地叫子道：“那倒没有。不过，谁做了坏事不赖皮呀。”

佟钰似乎抓住了把柄，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官老爷判案还讲究三头对证呢。这么大的事，当事人不认帐，冤屈了怎么办？所以你们的道理都不是道理。”

丁竹竿跨前一步道：“佟英雄有所不知，汤老贼所犯都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不会冤屈他的。”

“铁证？”佟钰翻起怪眼：“怎么个铁法？”他打定主意，现下房里正抢救小童性命，无论什么事也得等救完小童再说。而且，大头和尚好像能证明汤不全清白，那就等大头和尚出来作证。现下得想法稳住这些人，慢慢拖延时刻。一旦小童救活，大家念在汤不全救人的份上，火气就会降下来，也就能心平气和地商量事情。不过，他能感觉出来，既然有这么多人出来指证，要说汤不全一点错处都没有，怕是未必。

就听丁竹竿道：“我兄长一家被汤老贼下毒致死，这还不算铁证吗？”

佟钰执定拖延方略，便鸡蛋里挑骨头：“汤不全下毒时你在旁边瞧见啦？”

丁竹竿道：“我兄长家住河北保州，离此上千里路程，出事时丁某并不在兄长身边，如何瞧得见？但如此使毒，并世再无第二人，必是汤老贼无疑。”

佟钰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道：“不对，不对，我就有疑，而且是大大的疑。你这人空长个大个子，可就是不长脑子。我问你，你儿子也是被毒所伤，难道你也赖汤不全？”

丁竹竿乃一方豪杰，走到哪里都教人敬重，几时受过这等抢白，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涨红了面皮道：“这怎么能赖汤老贼，大家都看见了嘛。”

“噢——”佟钰拉着长音，讥诮道：“原来是大家都看见了。那就把没看见的都赖在汤不全头上？”又提高了嗓门对众人道：“诸位当中有谁亲眼瞧见汤不全下毒来着，请站出来说话。”

众人本来气势汹汹，经这一问，不由气为之一沮。其中只一人道：“汤老贼下毒怎会让人看见，若真的看见也必遭了他的毒手。”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佟钰大为得意：“瞧瞧，是不是？没一人亲眼瞧见，那这笔帐可就算不到汤不全头上，起码现下还不算。”

不料，伏地叫子站到前面来道：“师父，弟子就曾亲眼见过老汤头下毒，而且身遭毒手，这笔帐老汤头可赖不掉。”

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也身往前来，河东白堕道：“这小子大模大样挡在这算怎么回事？咱们何必听他的，进去将老汤头揪出来就是。”

佟钰心下来气，这是当面要和我唱对台了！说不服，那就压服！立马瞪起眼冲着伏地叫子厉声喝道：“你的事单另说，别跟着一块瞎搅和！再要不听我话，本师父将你革出师门，教你做不成徒弟，也做不成师父。”说后半句话时，却也狠狠瞪了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一眼。

这话旁人听去自是莫名其妙，但伏地叫子、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却是心知肚明，立时便望后退了两步。但他三个人却也是两般心思。伏地叫子所以称呼佟钰为师父，打赌输了是一个原因，主要目的是变着法儿地传授佟钰武功。这要做不成徒弟也做不成师父，那他的武功就无法传授，这可比找汤不全寻仇重要得多。是以佟钰话音刚落，他就紧着往后缩了两步。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曾得着佟钰暗示，自是明白后半句话什么意思。他俩与汤不全本无仇怨，只是为伏地叫子打抱不平，这当儿便也收住脚步。

佟钰见压服这招立竿见影，便接着敲打：“这就是了，只要听话，那我还认你是我徒弟，也教你当得成师父。”说到这，又望了河东白堕和黎丘丈人一眼：“不过，我这可不是偏袒汤不全。你是我徒，我心里自然多向着你些。但咱们立身处世，行走江湖，也得要以理服人呀！你和汤不全的事最终是要弄清楚的，大家和汤不全的事也要有个交待，但要公平合理，双方服气。这么说吧，即便汤不全罪不容诛，也要拿出证据让他无话可说，教他死无怨言。只是现下还不便找他，等救活小童之后咱们在找他理论。大家有什么冤屈尽管讲述，也允许汤不全分辩，是他做的他赖不掉，不是他做的也攀污不到他头上。所有与汤不全有关的是非曲直，今天咱们非要当堂弄个清清爽爽不可。”

丁竹竿首先表示赞成：“佟英雄如果这么说我倒还认可，索性就来个当堂对质，好教老贼死而无怨。”

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只要公平，我们就暂且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