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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出了屋子是一间内廷，内廷连着一片宽敞的院子，院内阳光慵懒而怡人，草木繁茂，花开倾心。院子正中是两棵大树，绑着一个秋千，看这秋绳，略有些陈旧了。

这两颗大树倒是长得新奇：树身高耸，树皮早已脱落殆尽，只剩下周身平整光滑，泛着银光；枝干左右分叉，恐是周身的树叶太过沉重，将它们生生压的向外垂下；这树叶却是有趣，鹅黄如扇状倒垂，清风徐来，叶尖轻击，竟传来叮咚之声，虽不如风铃悦耳，却别有一番音韵之美。

“这是什么树？”我问向芸娘。

“风归子！”未及芸娘回答，却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寻声而去，一个银发老翁背对着我们站在树前，浅灰色的长袍，绣着金边云龙图。老翁回转身来，银鬓雪须，面容祥和，却又藏着一股威严之息。见我们靠近，他向我们微微点了点头。

“主君。”芸娘向这人行了一礼，而后看了我一眼，便径自退下了。

“您是昊君？”我小心问道。

“正是。”他笑答。

“我是不是要给您行礼？”我说着，不知所措，正欲下膝却被他拖住手肘。

“不用行礼。”老者说道，眉间略簇，“我的好孩子，让你受苦了。”他说着将我引到一边的石椅上，此时又是一阵微风，传来树叶轻击的叮咚声。

“芮儿，你离开这昊宫已有一十五年了。”昊君看着我，顿了顿继续说，“你是我儿肃攸的女儿。”

“肃攸？”我问道，“我只知我的母亲是栾青思。”

“是的，你是他们的孩子。”他沧桑的双目中带着一种哀思。

“那肃攸。。。他还在吗？”我小心问道。

昊君沉默了一会，而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在你出生前一日就。。。”

“是吗。。。”我说，虽然昊君并未说下去，我却早已知道答案，心中并无半点波澜，或许我早就接受了他们都不在的事实。

“我出生在这吗？”我看了看那陈旧的秋千问道。

“是的。你在这生活了三年。”他说，“十五年前宫内发生变故，不得已由哑婆将你送去飞廉岛，对外界宣称你失踪了，全是为了保护你。不想今日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昊君欲言又止。

“他们？”我问。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等你先把身体养好了。”昊君笑着抚了抚我的头。

“那您知道哑婆婆去哪了吗？”我又问。

“我们也在找她，只是毫无音讯。”他说着，眉间紧簇。

“如果有她的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昊君听后只是略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微风带来叮咚之乐。。。

许久沉寂之后，我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我。。。能叫您爷爷吗？”我盯着他问道。

却见他先是一愣，而后摸着胡子哈哈笑起，“当然了！芮儿，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这么叫。”

我看着这位祥和的老翁，觉得无比亲切。原来所谓的一国之君，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日之后昊君向天下宣布寻得三公主的喜讯，设下了普天同庆的庆典，我自此名正言顺领了这公主头衔。庆典上除了拜过昊君，还见过了昊君的长子肃政，是一位谦让和蔼的长者，论辈分我得称他一声伯父。昊君有三子，现在还健在的也只有这位肃政伯父了。肃政伯父有个独女，幽芙公主，英勇善战，人称芙蓉将军。庆典上我并未有幸见到这位巾帼英雄，顿时觉得可惜。

昊君的次子肃敖早年战亡，留下一双儿女，幽蔺和幽芷。据说幽蔺是备受瞩目的下一任储君的人选，人称虎啸将军，那日我却也无缘得见。

芸娘后来告诉我，幽蔺和幽芙常年跟随睿君在两国边关，不常回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