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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第2页）

那些音符似乎活了过来，在纸张上跳跃、旋转，他的耳边传来尖锐的嚎叫、整个人像是忽然间被抛到了空中，大地离他越来越远，头顶的天空则越来越近。

正如同这首曲子的标题，弗朗茨看到许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围绕着自己，演奏着沉重的哀乐。他们每个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形状，手指拉得细长，在琴弦上蠕动着。

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四周的空气开始结冰，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整个人身处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里面。在遥远的黑暗里，传来了阵阵鼓声、长笛声，邪恶的星光中仿佛有什么在撕裂他的躯体和灵魂。

纸张飘到了地面，弗朗茨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半跪在地上试图捡起刚才颤抖中掉落的乐谱。

“哎呀，我来帮您，请坐好。”莫扎特热情地搀住他的胳膊将他重新扶回了椅子，蹲下来捡起乐谱，“您还好吗？您看起来比我这个只睡了两小时的人还虚弱。”

弗朗茨呼吸急促，惊魂不定地说：“很抱歉，我昨天也没睡好。”

莫扎特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把自己扔在了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自来熟地说：“您不介意我躺着吧？”

“当然，您随意。”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再去低头看乐谱，上面已经变回了之前看到的音符。

他从前往后看了一遍，翻到最后正在创作的部分，那些诡异的音符也都消失了。

“这真是了不起的曲子，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说实话，因为我一直很崇拜您，也喜欢您的作品。我冒昧地感觉，这首曲子和您之前的风格都不同，这种宗教风格的曲子，是您新的想法吗？”

“您是指《魔笛》？还是《安魂曲》？”

“这两首的风格都很独特。”

莫扎特指了指钢琴上的一个布袋子：“这是顾客要求的，给我了五十杜卡登金币的定金。至于《魔笛》，是我的好朋友伊曼纽尔、就是你们经理写的剧本，让我来谱曲。”

“您认识这个顾客是谁吗？”

弗朗茨的这个问题刚说出口，莫扎特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他不像是看着前方，而是很遥远的某一处。

“您知道吗？我想他就是主的使者。是主让我写这部《安魂曲》，这是我最后献给主的作品，在最末的时刻到来之前。”

弗朗茨听出了他语气中精神状况不稳定的感觉：“据我所知，后天下午就要首演了，而您明天晚上还要去喝酒。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跑个腿，替您把完成的谱子送给委托人。”

“不知道您有什么联系方式，我应该送到报刊局还是哪里？”他问。

“主的使者告诉我，等时间一到，他自己会来见我的。”莫扎特语气飘忽地说。

弗朗茨想了想，说：“虽然我只是个歌手，但我自己也对编曲有些兴趣。我来自于杜塞尔多夫，但我的父母现在都居住在意大利，请问您能否让我抄录您的乐谱，让我带到意大利去。”

莫扎特眨了眨眼，视线重新落在了弗朗茨身上。

“当然，如果剧目在意大利上演，所产生的利润我会和您平分。或者在得到您的指引之后，把收益交给指定的人。”弗朗茨急忙说。

“收益就不必了。”莫扎特满不在乎地说，“我创作曲子是为了民众，并不是为了金钱。”

他走向书桌：“你对哪些感兴趣呢？我这里有很多，如果你都抄的话，估计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我在经理先生那里看到了很多资料，也许只有最新的稿子他才没有。我能够看那些没有上演的，或者您最新的作品，比如说这个《安魂曲》吗？我知道您有灵感的时候，创作的速度非常快。”弗朗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