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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兵大人发话了，这里头就他上阵正儿八经杀过人，见过人内脏，见过死人胳膊，他说：&ldo;就是人。&rdo;

&ldo;大人？&rdo;杀过牛的那个不信，那股味儿都是牛的腥臭味，人摔下来，胳膊腿儿呢？脑袋总得有吧？咋就成了一堆血块儿几根肠子了呢？

兵大人说：&ldo;老子说是人就是人，你他娘的杀过人？喝过人血吃过人肉？！&rdo;

杀过牛的那个不说话了，兵大人说：&ldo;来两个人，把这玩意儿给包起来，待会儿跟我一块儿送到营子里去。&rdo;

其他人拥上去：&ldo;那明儿还当差不？&rdo;

有人插话：&ldo;人都摔成好几瓣儿了，还当啥差？&rdo;

兵大人说：&ldo;听吩咐吧，明儿大家伙睡个好觉，等睡醒了再说！&rdo;

这时候那帮吃过蒙汗药的人药劲儿又上来了，他们早就不想当这个&ldo;破兵&rdo;了，管他是牛是人了，反正人没了，这苦差事没工钱不说还丧良心。现世现报的，以后万一报应到他们子孙后代身上可怎么办？

他们晕头晕脑地脱了身上的兵服，打着灯笼往各自家里头跑。

那个杀过牛的嘴里嘟囔着：&ldo;分明就是牛啊！&rdo;其他几个脱了兵服的，把他往边上一拽，拉到个没人的角落，一群人冲上去上去好一顿揍：&ldo;他娘的就你是个明白人儿？你要是再敢废话，老子明儿就把你给扔下去，让你也去做牛！&rdo;

杀过牛的抱着脑袋，人已经被打得蹲了下来，鼻子上两道嫣红的血火辣辣地流出来，他吸一吸鼻子，把血重新吸进去，结果脑袋又挨了一巴掌，把那口血从喉咙里打了出来。

&ldo;她娘的你以为哥儿几个都跟你似的？没爹没娘克死了媳妇儿子，剩自己个老光棍儿，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说那是牛就是牛？你咋不说那是龙呢？说龙自个儿咬断了绳子飞天逃生了？&rdo;

原来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他们谁都吃过了姜如意的饭菜，穿着姜如意送来的大棉袄，棉袄实诚啊，里头是实打实的灯芯棉绒，不像那些黑心烂肺的裁缝铺子给你往衣服里头塞芦苇。

她嫂子还没来送饭的时候，兄弟们各个都饿的面黄肌瘦打摆子，各个龇牙咧嘴地靠跺脚取暖。

你个杀过牛的，你脸上凹下去的两块肉啥时候不见了？你那肺痨似的见风咳是吃了谁叫的药可治好的？

做人不能没良心，你不能为了一句大实话，害了咱大家伙儿的恩人。

更何况，连兵大人都存心帮咱们瞒下去，你非得说那是牛，这不是讨打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办丧事

可惜这个杀过牛的是快不开窍的木头脑袋，他等了三天都不见营子里来人查这事儿，有天碰见打酒喝的那天那个兵大人，他追上去请安：&ldo;大人好着呢？&rdo;

仇三咕咚喝下一口酒，举着大海碗，眼睛顺着袖子往下打量他。

杀过牛的问怎么不见营子里的人来抓反贼啊？

仇三砸了手里的海碗，拔出刀抵住他的脖子：&ldo;什么反贼？你小子说话当心！&rdo;

杀过牛的就不信这邪了，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全家死绝了，就指望着当兵能有个出路，不能白白的看到手的饭碗就没了。没工钱就没工钱，好歹是朝廷的人了，以后准保饿不死。

他不让仇三走，拽着他的胳膊：&ldo;大人，那是牛啊，我对天老爷发誓，要是我眼瘸看走了眼，我祖宗八代都下十八层地狱。&rdo;

仇三心说，这人还真是沾上身的鼻涕虫似的甩不开了。

&ldo;这事儿我跟营子里说了，他们会让人过来查的。&rdo;他偷龙转凤，找死人堆里找了个烂透了的乞丐尸体交到营子里，算是交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