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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罗飞很期望顺德的机灵劲能在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可没想到他却是如此的胆小。

罗飞用手朝屋里一指，问顺德：&ldo;你平时是不是就很怕他？&rdo;

顺德茫然地摇了摇头：&ldo;没有啊，师叔对我们一向都很和蔼的。&rdo;

和蔼？罗飞实在无法把这个词和刚才自己看见的那张愤怒的面庞联系起来，他回头又朝门内看了一眼，显得难以理解。

顺平跟着罗飞的目光看过去，也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他却是在附和着顺德的话：&ldo;嗯，他长相有些吓人，但性子却一直很好，从来没见他发过脾气。不过他现在的表情如此恐怖，真是和平时判若两人。不知道他到底是遇见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rdo;

空静在一旁摇着头，轻声地像是在自言自语：&ldo;不对，不对……&rdo;

&ldo;什么不对？&rdo;顺平的语气显得颇不耐烦。

空静抬眼看了看顺平：&ldo;你说他从没发过脾气，那是因为你在寺里的时间还不够长。&rdo;

顺平愣了一下：&ldo;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看到空忘发过脾气？&rdo;

空静锁着眉头，回忆起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ldo;你们看见空忘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觉得很吃惊。但对我来说，这却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的那个空忘又回来了。&rdo;

&ldo;以前的空忘？多久之前？&rdo;顺平眯眼逼视着空静，&ldo;我在寺里可呆了有十年了。&rdo;

空静沉吟了一会：&ldo;应该是……七二年吧，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空忘。当时他的脾气和你们后来见到的可大不一样。&rdo;

罗飞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追问：&ldo;具体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rdo;

空静看了顺平一眼，说：&ldo;这个空忘，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半路出家。当初他不知是什么原因，掉进了北山的&lso;死亡谷&rso;里，是我师父正明救了他一命。&rdo;

顺平、顺德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段往事。当空静提到&ldo;死亡谷&rdo;时，他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变了颜色。尤其是顺德，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惊恐地看着屋门，似乎生怕已死去的空忘会从里面走出来一样。

&ldo;死亡谷&rdo;罗飞也是知道的，是位于山峰北部的一座险峻的深谷。因为地势险恶，以前有不少人在那里跳崖自杀，久而久之，就有了&ldo;死亡谷&rdo;的名字，并且由此衍生出一些恐怖怪异的传说，这可能就是令顺德如此害怕的原因吧。不过现在悬崖上都已特别安置了防护护栏，罗飞在任的时候还没有出过什么事情。

空静对听者的反应似乎毫不在意，只顾自己继续讲述着：&ldo;当师父把他背到寺里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够活下去。他浑身是伤，尤其是颈部受了重创，连头都直不起来。&rdo;

这是从高处坠落造成的颈椎受伤。罗飞心中暗想，受这样的重伤却没有死亡，确实是个奇迹。

&ldo;师父让他住在寺后那间小屋里，亲自照顾他。我师父不仅精通佛理，对于中医学也非常有研究。过了有半个月左右，那个人的身体和神智都慢慢恢复了过来。不过他对师父的救命之恩却毫不领情，每天我们都能够听见从小屋里传出的他咆哮和辱骂的声音。那一阵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去小屋送饭，因为只要见过他，哪怕只是短短的五分钟，也会让人在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都心惊肉跳。&rdo;

&ldo;是他的愤怒让你害怕吗？&rdo;罗飞问。

空静点点头，用一种幽森的语气说道：&ldo;我永远忘不了那时的情景。他的整个面庞扭曲着，浑身喷发着怒火，那双恐怖的眼睛始终恶狠狠地盯着你――那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一个随时想要将你吃掉的魔鬼！&rdo;

罗飞想像着刚才在尸体上出现的那种眼神，如果那眼神出现在一个活人身上，一定会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空静沉默了片刻后，吁了口气，似乎从那恐怖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往下说道：&ldo;但我的师父却一点也不害怕他，甚至对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也毫不在意。他整晚整晚地在小屋里呆着，念经，讲佛理，似乎想要感化对方。渐渐地，从屋子里传出的咆哮声越来越少了。不过我偶尔过去，还是能看到那个人一脸的暴戾，双眼中充满愤怒。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之后……&rdo;

罗飞：&ldo;什么事情？&rdo;

&ldo;有一天，师父让我们准备好作画用的纸笔颜料送到了小屋里。然后他们俩便在屋里呆了一整天。当屋门再次打开时，他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虽然容貌仍是那样丑陋，但眼神却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再也看不出一点愤怒。&rdo;

&ldo;那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在屋里作画了？&rdo;罗飞感觉这离奇的情节简直就像在听故事，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ldo;莫非就是画的……&rdo;

&ldo;不错。&rdo;空静点了点头，&ldo;那就是昨天晚上失踪的&lso;凶画&rso;，它随即就被师傅封了起来，并且明令禁止任何人观看。后来那个人就留在了寺里，师父收他为徒，法号&lso;空忘&rso;。&rdo;

凶画！又是这幅凶画！那里面究竟画了什么？它能改变一个人的脾性，却又被神秘地封存。二十多年后，它再次被打开，寺里便接连发生命案，这里面又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一个个的疑问在罗飞脑子里纠缠着，像那散乱纠扎的线团一样，你必须找到其中的线头，才有可能抽丝剥茧般地将其整理清楚。